“欸,裴大人何必如此拘謹?說不得日後還要常在一起用飯。”子書珏嘆了口氣。
“下官不敢。”
這是真不敢,長平侯什麼身份啊,封侯拜相,自己一個皇城根下搬書的是真不敢夠上。
子書珏見她不買賬也把筷子放下了,接過一旁侍女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而後揮手將侍女遣散出去。
“裴大人以為太後如何?”
嗯?什麼話沒頭沒尾的?要站隊?平南王和太後?我那個便宜老爹不是早八百年就站過了嗎?
裴宣直覺這話有坑,小心的答道:“太後母儀天下日理萬機?”
子書珏頓了一下,用一種微妙的目光掃了一眼裴宣,而後繼續嘆氣:“如今陛下年幼太後掌一國之權確實太勞累了。”
我又不是大夫,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好在子書珏沒讓她等太久,很快接了話:“先帝早逝留下孤女寡母,世人只見太後治國有方獨斷朝綱,誰又能明白太後的苦楚?”
她有什麼好苦的?醒掌天下權這不正是她畢生所求嗎?但莫名的想到子書謹鬢角那一縷白發,又覺得這話可能存疑。
羊肉已經撤下去了,子書珏用包了皮革的銅簽撥動了一下碳火,幽幽一嘆:“太後如今也不過三十許。”
她那雙極像子書謹的琥珀色眼眸落在裴宣臉上,似笑非笑。
裴宣心中警鈴大作,那股不安的直覺越來越清晰。
她已經有點不敢開口了:“所以?”
子書珏嘴角微牽:“距先帝崩逝已經五載,太後日漸憔悴,我這個做妹妹的不為她著想還能有誰再為她著想呢?太後身邊缺個知冷知熱的人。”
這個知冷知熱的人應該不是貼身女官的意思吧?
話到這裡已經算是明示了,裴宣整個人已經僵在那兒了,有如五雷轟頂,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想奪路而逃,但她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強行牽起嘴角。
“長平侯的意思是讓下官為太後物色合適的人選?侯爺放心,下官必定竭盡所能讓太後滿意。”
子書珏微笑:“不必了,小侯已經找到最能讓太後滿意的人選。”
裴宣實在笑不出來了。
子書珏還在繼續微笑:“裴大人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不,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無論是子書謹想找別人綠我還是我自己綠我,我都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