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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知道是誰了,也知道為什麼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人找來了,一個師傅教出來的,可不能找著嗎?
“當今天下,還有人記得先帝愛吃這一口也是有心了。”
呵呵,知道是給先帝的你還吃。
裴宣委婉了一下:“這是祭品。”
我買兩碗準備當夜宵加餐,你一個平南王缺這點吃的嗎?
“以我和先帝的交情,先帝不會怪罪。”那人舀了一個餛飩,聲音平穩深沉。
不,我會怪罪。
但現在不能說。
裴宣看著莫名其妙就少了一半的餛飩,決定要是明天靈書問起來就說自己半路被平南王搶劫了。
搶了一碗餛飩也是搶。
她不想和這貨說話,而且總覺得開口就會露出破綻,於是一言不發,身旁的人也只是安靜的吃著餛飩,一直到一碗餛飩吃完了,山林裡只剩下沙沙的風聲。
遠處子書謹為先帝所請的僧侶仍唱著難懂的經文,天地一下子蕭冷起來。
又過了些時候身旁之人振衣而起,裴宣心裡感嘆這貨終於要走了,結果她卻立在一旁慢慢道。
“提前等在此處同本王有何要求?”
裴宣:“?”
她很想裝一下震驚您原來是王爺啊,又深感太浮誇自己裝不出來,於是木著臉抬起頭。
鄭希言有個貌美如花的娘親,其實長的倒是人模狗樣的,某一年地方上割據的土匪嚷嚷著要和親,派過來的大小姐看不上裴宣窩窩囊囊的樣兒倒看上了鄭希言。
裴宣一直覺得那小姑娘眼瞎,但可能是太久沒見過鄭希言這張臉她現在跳開過去的記憶看,倒是有點能理解了。
一雙杏眼微微眯著,無端多了幾分肅厲之感,常年帶兵打仗身姿挺拔,一身黑色勁裝,勒出一截精瘦的腰身和一圈一圈綁好的手臂,約莫是剛從校場回來的,往那個兒一站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但裴宣和她一起長大,這輩子最大的印象是鄭希言七歲偷雞蛋被母雞啄掉了褲裙,光著屁股提著褲子跑的嗷嗷叫。
所以無論後來她再怎麼高貴冷豔,在裴宣心裡的形象也如滔滔江水,一去不回了。
鄭希言還是這個拿眼睛瞟人,不把人放眼裡的死樣子,裴宣莫名有點懷念,但又看見她下頜處多了一道傷疤。
她下意識想問怎麼來的,哪個不長眼的傷的她,又想嘲笑鄭希言破相了,但最終只是咂了咂嘴,覺得有點沒滋沒味的。
不管怎樣,這話都不應該從裴遠珍的女兒,一個被趕上山的倒黴小姐嘴裡說出來。
先帝確實死了五年了。
鄭希言見她要說不說的樣兒冷嗤了一聲,手中的陶碗轉了一圈,猛地的扔下山崖,在黑暗裡發出砰的一聲。
裴宣:?
幸好提前買下來了。
“本王每年的行蹤也被有心人打聽的差不多了,這片山坳早就被北軍暗中封禁,你能爬上來也是你的本事,看在先帝的顏面上,有何求,說。”
裴宣:“……”
呵呵,要你把名字改回鄭牡丹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