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山老人擺擺手叫人走,不打算同他多說什麼。
這清北書院也太沒規矩了,接引的人都不見,一點不知待客之道。
無緣無故被攔下,又無緣無故被趕走,杜光宗這壓抑許久的暴脾氣,‘老登’兩個字都含在嘴裡了,見不遠處就是別紅袖章的執勤學生,生生又給嚥了回去。
“我們這兒是正經書院,閑人不準進的知道不。”
所有人都被他的話吸引,朝出客好奇看他,譚萍的視線更是炙熱。
譚萍:“我們是從百丈書院來的,特來此拜會你們清北書院的院長。”
什麼什麼,百丈書院!?
杜光宗驚愕!
百丈書院,名書院!天下讀書人削尖了腦袋要進去的地方,他就是再不學無術那也是聽過的。
他人站直了。
譚萍又問:“你是學什麼的,”
杜光宗像突然被踩住了尾巴,他看了看自己滾金邊的袍子,又看向幾人,頗有幾分明知故問的狐疑。
譚萍發誓,他的態度沒有一絲歧義,純屬初見清北書院時就被那兩小兒‘雞兔同籠’的趣題問住,這會兒更想讓一直對他執意來清北書院而不解的老師看看,這裡確有不凡之處。
“我啊——我學經濟的。”
杜光宗邊說著邊觀察幾人神色,見面色無異,甚至是露出困惑,就知道流傳在書院內的‘私生子’論調外人大抵是不知道的,於是抖抖那加縫華麗金邊的外袍,來了精神。
朝出客好奇:“經濟是什麼?”
杜光宗:“那當然是——經國濟世,經世濟民!”
寶山老人眯起眼看他。
譚萍頗有種年節時等著小輩表演讀詩的誇耀,看自家帶來的學生臉上俱是困惑,連連點頭,對對,就是這樣!
這清北書院的妙處果真無窮盡也!
杜光宗被譚萍如此期待的眼神照著,像灌了壺陳年好酒一般滿足。這可是士人啊,縱使他杜家萬貫家財,也只會給他一個斜眼計程車人!
難道正如父親說的,他在這書院一進一出,從此見他們再也不必低一頭了?
杜光宗咳了咳,頓時覺得身上原先分外嫌棄的衣袍前所未有的鮮亮起來。
“經國濟世啊。”朝出客摸著下巴,突然笑了一聲,“那你都學點什麼?”
杜光宗立刻垮了臉色,他張了張嘴,發出了蒼白的聲音:“經濟學第一定律,每個經濟學理論的背後都存在著一個完全相反的理論。”
眾人:???
“經濟學第二定律,兩個理論都是錯的。”
眾人:??!
看著大家困惑但強裝理解的神色,杜光宗點頭表示滿意。畢竟每次上課他也是這麼過來的,望著老師天書般的課件,茫然並點頭表示自己全都聽懂了。
下課時,邪惡的奇怪金發老師會平靜的點頭,然後告訴大家:
“如果你覺得聽懂了我說的話,那你一定是誤解了我的意思。”
徒留一班滾金邊袍子的學生面面相覷,然後流淚感嘆:不僅要學商道學數術,還要學這深奧的經濟學理論。
學費交的真是太值了呢。
幾人還在想他彎彎繞的話,朝出客率先切中關要:“你們不學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