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想再說,幾個兵卒已經走到他身邊,一左一右將他架了起來。後麵人把在場滋事兩方全押住,手腳麻利地將酒館貼上封條,浩浩蕩蕩帶回去。
人扣住了,查抄的人在這無名酒館內搜了三天,只差沒把地板磚給一一掀起來檢查。中途不乏有人阻撓,但他是鐵面無私的孔正卿,用的是西北軍的兵,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住他!
最後查出的,除了櫃臺上普通酒水買賣開支的賬簿,內屋暗格裡還有一則賬簿,上頭的流水筆筆都是百兩銀錢起,這一陰一陽兩份賬簿,正將這酒館內裡穢褻暴露了個十成十。
只是將這陰陽賬本拍到小二前審問時,小二也明白了這是做了個局套他進去,自然抵死不認,只說自己只是被僱來管店的,其他的一概不知,要等真正主事的東家來決斷。
孔正卿也不遮掩,他就是沖著這小酒館來的。不僅這一家,他還派人將全郡的酒館都搜羅一番,又抓了不少人,差使西北軍的兄弟使了些手段,也是撬了點東西出來——
這幾家酒館真正的話事人是個叫麻九的,只是這麻九通道,在外雲遊多年,已經許久不回徽州了。
人是查到了,可不知去向,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三人在房間內愁眉不解。
“這白蓮教和金蟬似的,改名叫金蟬教得了!”遙光氣憤地朝空氣揮拳,“這一層又一層的殼子,終於拆開了人又不在!”
沈清和嘆了口氣,“這麻九估計也是一層空殼,查到了也無濟於事。現在是在徽州,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他們未必猜不到孔大人和我們是一夥的,後面要更小心。”
“況且他們可能不止透過賣酒把錢洗白,也可能是賣布匹,賣茶葉,賣字畫……總有千千萬種方式,我們現在著眼在酒館上,他們轉頭把酒館一關,照樣可以透過其他途徑洗錢,找到了麻九,又會冒出張九、李九,打在棉花上,我們永遠也抓不到實心處。”
這不就是控股公司,配置層層控股,分散風險,主公司不直接參與業務運營,也可以同時運營自己的業務。萬一子公司爆雷還能及時隔離,保護其他部分不受負面影響,策劃著出的人還是個商業奇才啊。
二人怔然,房間氣氛凝滯片刻,遙光煩躁的抓了抓頭發,“幹脆我帶兵將在徽州的五姓子弟全都抓起來!這群軟骨頭,我就不信問不出來!”
“稍安勿躁。”
沈清和瀟灑一笑,“他們玩狡兔三窟,我們也能釜底抽薪。”
在二人期待目光下,沈清和從懷裡夾出一打名片:
“世上也不止錢財會流通,人脈人脈,就是良好流動的交際網路。為期七天的展銷會,日夜加班socia,這就是我收獲的人脈,這幾天,我也對幕後人有了點眉目。”
“原本想和孔大人相互印證,看來只能信我的一面之詞了。”
“是誰是誰,你快說。”這麼久的奔波,遙光被釣得肝火都旺了。
“我猜測,應該就是——”
房門突然被敲響,屋內瞬間噤聲,在一聲‘進’後,公羊慈收束衣袖,儀態端方地走進屋裡。
看到三人齊聚在此,他也絲毫不奇怪。
遙光用眼神示意沈清和,他來幹什麼?
公羊慈:“白蓮教事宜,我這裡有點訊息,沈大人願不願意聽。”
“當然,公羊大人有線索?”
“是。”
公羊慈挺直得如一杆青竹。
“白蓮教的幕後經營人。”
“是魏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