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向來不是個喜歡為難自己的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心思定了便繼續辦事。
他身上是有些事業狂屬性,昭桓帝速度也快,內侍已經內外跑了幾趟,搬運處理好的奏章。
青衣少年完成最後一筆,揉著手腕放鬆筋骨,昭桓帝那堆山積海的奏疏也只是下去一些。他凝神看了會兒,發現那些奏疏中夾帶的票擬昭桓帝是看也不看,每一份都親自閱過才下筆批複。
從小鎮做題家到事業狂,沈清和的慕強屬性絕對點滿。只要業務能力到達一種極致,不違背公序良俗的情況下,沈清和都能無條件給人加濾鏡,何況昭桓帝身上還自帶一股大佬氣質,讓人心悅誠服覺著靠譜。
雖然大雍國勢比他想的還糟糕,內部也篩子一般,但如果昭桓帝足夠強,他也可以忽視心裡那點怪異,死死扒住這根金大腿!
——為了能提早退休養老,也能勉強奮鬥一下。
或許是沈清和的目光過於炙熱,昭桓帝理所當然停了朱筆。
“無聊了?”
沈清和搖頭:“臣寫完了。”
昭桓帝哄小孩般,“玩兒去吧。”
領導叫你休息,真休息你就輸了,職場小能手沈清和如是道。
青袍少年走到昭桓帝五步外,輕快道:“陛下的墨幹了,我替您磨墨吧!”
昭桓帝允了,他便走了幾步,很有分寸地離禦案不遠不近,撿了墨條往硯臺裡加清水。
身後晉昌看他動作心口一跳,陛下心愛的端硯,哪裡能下這重手!忙道:“哎沈公子,這墨不可……”
昭桓帝頭也不抬說了聲無礙,晉昌瞬間噤聲,更是心驚,陛下對沈家公子未免也太好……
沈清和覺出是自己做錯了事兒,他手裡拿著磨條,瘋狂給晉昌公公使眼色,用眼神詢問該怎麼弄。晉昌哪裡敢再多說,只一個勁兒搖頭,給沈清和都看懵了。
“隨意就好,工具而已。”昭桓帝放下筆,遞了塊巾帕,“包著,別髒了手。”
“哦好…是陛下。”沈清和不矯情,就自己的來,很快清水就成了一汪墨水。
害,嚇他一跳,還以為哪裡搞錯了,這不是能成嘛!
他嗔怪地看了眼晉昌公公,大方展示他磨好的墨。
晉昌訕訕一笑。
“嗯?”昭桓帝撿著一份奏章,信手捏著上邊附夾的票擬,“這是你寫的?”
沈清和聞言湊近去看,點頭稱是。
心道不是不看嗎,怎麼正好注意到這份,難道是哪裡寫的不對?
昭桓帝下一刻便解答了他的困惑:“字差了些,要好好練練。”
“……是。”原來是要說他字醜啊。
“內容尚可,堪為一用。”
昭桓帝說道,依著票擬批到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