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同成自然知道薛丞相的意思,於是點頭說道:“不錯,屬下也覺得,月舞郡主只怕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薛丞相卻瞪了他一眼,“這種話是你能說的嗎?月舞郡主還這麼小,就算她有什麼,也只不過是小孩子脾氣罷了。”
汪同成也沒有辯駁,只是低頭說道:“是,屬下失言。”
薛丞相一下子慵懶起來,悠閑地問道:“還有什麼?”
汪同成會意,答道:“郡主拒絕了與陛下和皇夫一起用午膳,說是舟車勞頓肚子不舒服,陛下便讓她睡在禦榻上。”
薛丞相越發來了興致,抿了一口半溫的茶,道:“禦榻……陛下對這個妹妹可真是好的過分,先是禦輦,再是禦榻,什麼都能分享。趕明兒,要是郡主對那個禦座有了興趣,陛下是不是連禦座都要與郡主分享了?”
這麼一番話,最是大逆不道不過的了。雖然知道不會有別人聽見,或者說,就算聽見了也不會有人舉報,汪同成還是被逼出了一身冷汗。
不過,汪同成面上還是要冷靜。薛丞相最喜歡他的冷靜。
“嘖嘖。”薛丞相彷彿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話,繼續說道,“怎麼其他人就不能這麼輕易得到?那個小丫頭就這麼幸運?”
丞相是在說禦座。
汪同成不敢接這句話,只好保持沉默,垂手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這回薛丞相倒是敏銳地察覺到了汪同成的情緒,微微側過頭來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你太小心了。”
汪同成彷彿被電擊到了,一個激靈,便又垂下頭。“相爺,屬下相信,小心些總是不會錯的。”
這次薛丞相有些咄咄逼人:“可是,你只是自己小心,你不敢提醒本相要小心。”
“都一樣。”汪同成忘記了尊卑,直接就說道。
“哪裡一樣?”薛丞相不肯輕易放過。
汪同成沒有多加思考的時間,說道:“這是在丞相府,相爺想做什麼自由的。屬下自然會幫相爺擔心需要擔心的事情,屬下小心了,就會保證相爺也不會有什麼事。”
“哦。”薛丞相聽了這話,沒多說什麼,甚至連肯定的話都沒有說。汪同成也不敢再想,甚至不敢再想自己回答得是對的還是錯的。
“這段時間裡,令堰和令楚臺、令燕堂他們怎麼樣了?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嗎?”汪同成還在暗自心悸的時候,薛丞相卻突然轉了話題,問起了令氏一家。
突然的轉換,汪同成的思維差點轉換不過來。還好這樣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他又是時時刻刻記著那些重要人物的情況,因此回答得倒是不算慢。
“回相爺,令尚書他們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沒有親附丞相黨,卻也對擁護玉氏沒有什麼表示,看來也是想獨善其身。”
“獨善其身?哼哼。”薛丞相聽到這個詞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冷笑起來,“令堰那個老滑頭,怎麼還會天真地想著要獨善其身?這事完後,他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