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週濟來了,他穿著那套朕登基時賜的蟒袍,如上戰場一樣,卻是在為別人拼殺。
朕,很難過。
可朕,還想賭一把。
小夏子說:“陛下,事關重大,一個不小心——”
“呵,”朕輕笑了出來:“怎麼,是怕你那些主子們,殺了你嗎?”
小夏子跪在地上:“沈大人同奴才救命之恩,督公與奴才栽培之恩,可陛下,奴才的主子只有您一個。”
皇帝偏頭:“只有他們兩個嗎?”
小夏子愣住,皇帝道:“朕不怪你,這皇宮裡也只有你是真心對朕的,是吧。”
“是。”
“去告訴他們,是崔太後殺了先皇,”皇帝眼裡露出光:“如此大家都在局內,誰生誰死全憑運氣。”
果然,被周濟尋藥如驚弓之鳥的崔太後按耐不住,周濟這人自負,他由來看不上朕那些動靜,他還把沈清臣支去詹州。
他可知,詹州一路埋伏了無數殺手等著沈清臣呢。
因為朕同高啟山,高啟山和崔太後,小夏子和沈清臣,小夏子和周濟,烏行珠殘留勢力和小夏子到高啟山上,這些交織在一起。
於夜宴那日,爆發了。
高啟山送來的藥朕沒用,反而用了小夏子拿來的秘藥,可以讓人陷入昏迷,實則外面一切都能聽到。
朕聽到周濟被陷害,聽到他被羞辱甚至到去蟒袍,高啟山他又擅自做主了。
後來,不知發生什麼,母後突然給朕下毒,朕只能就這麼吞下去。
再次醒來,是滿殿圍剿崔氏時,朕為自己做了證人,也為父皇做了證人。
母後,是毒害父皇也是毒害他的兇手。
事後小夏子不見了,朕被囚禁,聽說周濟負傷嚴重下不了榻,可朕知道,是他毒發了……
沈清臣徹底掌控朝堂,朕除了嚴冬見不到任何人。
朕明明解了毒,可卻仍如中毒一樣渾渾噩噩,直到——周濟來的那日。
朕無理取鬧,
朕冠冕堂皇
朕苦苦掙紮,最後……都是笑話。
朕——只是想讓周濟低頭,讓他如幼年那般低下頭,告訴他:“殿下,奴才會一直陪著您的。”
可為什麼?最後,只有一杯毒酒。
朕仰頭,淚如雨下。
父皇,您說的對,兒臣可以給周濟權,可以給周濟勢,唯獨情不能。
不論是親情還是什麼情,只要交付,那便等於握住命脈,生死不由己。
“朕,不逢時。”
“若……”
沒有,一切都註定了的。
因為——父債子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