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謀害天子,結黨營私、擅權專政、罪大惡極……押入錦衣衛大牢,擇日處治。”
“遵命。”高啟山高喊一聲,他眼底閃過暢意。
“且慢。”
崔太後不耐煩極了,一眾人分列兩側,刑部給事中趙巖走至殿內。
“太後,周濟乃天子近臣,東廠更是涉及朝政各部,理應押入刑部大牢,後擇三司並審告知天下。”
崔太後擰眉:“趙巖,哀家說將他打入錦衣衛大牢,你是在質疑哀家嗎?”
“臣不敢。”趙巖剛正不屈,頂著崔太後冷目繼續道:“太後既要以謀害天子之名誅殺周濟,就該按照大燕律令下辦,而非私刑——”
“放肆。”
崔予執斥道:“趙大人如此袒護周濟,可是與他同謀?”
趙巖挺直腰身,痛失愛女後他一夜蒼老十幾歲,四十多的年齡頭發已全白。
“臣趙巖,仰先帝之恩得入金殿,為官幾十載,與民與官與天子無愧,樁樁件件皆為大燕,無一縷私情。”
“小崔大人詰問,那本官倒想問你,陛下到底怎麼了?爾等問罪周濟時,龍榻上的君父可曾有人關心關懷過一句?”
“攻訐政敵置陛下安危不顧,如此,又是何做派?!”
崔太後在前,趙巖這番話狠狠打在她臉上,當下就怒了。
“強詞奪理,給哀家拿下。”
趙巖摘下官帽,一臉無畏無懼:“臣回府等著,太後自珍。”
外面狂風依舊,趙巖冒雨大步離去。
崔季哄著崔太後,低聲做安撫,眼看這鬧劇有些沒完,周濟百無聊賴的打個哈欠:“行了,要關趕緊關,省的一會兒本督困了,還得抬著走。”
崔太後怒瞪他一眼,瞥向王純,王純瞭然:“來人,將周濟押入刑部待審。”
周濟撥開眼前的垂帷,緩步向外,高啟山眼裡滿是不甘,就差一點...
“等等。”
高啟山站在周濟身後,他眼如毒蛇緊鎖周濟。
“太後,周濟身上穿的是蟒袍,按規矩是要剝下來的,還要卸去他的兵刃,檢查牙口有無毒藥。”
王純面色一僵,其後官員紛紛沉默下來,無一人去附和高啟山的話。
見崔太後動了心思,外面的周黨和沈黨再也安靜不住,憤然的往裡擁擠。
“太後,士可殺不可辱。”
“大燕重禮重文,豈能如此羞辱官員,臣不贊同。”
“臣不贊同。”
王純:“太後,不可。”
“如何不可。”高啟山手扶著刀柄,滿目兇狠橫掃這群惺惺作態的文官:“諸位莫不是忘了,自己在周濟手裡吃過的虧。”
他在做威脅,可仍有人站了出來。
方知塵:“錦衣衛鷹犬,怎知禮義廉恥,你以為脫的是蟒袍嗎?那是大燕官員的體面,是朝臣的尊嚴。”
高啟山拔刀就沖過去,王純抬腳擋在方知塵身前。
“王大人。”
王純看似文弱和善,實則態度很強硬:“高指揮,太後還未發話,你這是要作何?!”
崔太後有些疲憊,她揮揮手:“算了,快快押...下去。”
周濟甩手就把骨扇丟高啟山身上,對他露出個陰惻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