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黛不願服軟,嗒格爾也不需要她服軟。
嗒格爾喜歡她的烈,可當她的烈成為刺他的尖刀時,他開始不喜歡了。
“能孕育本主子嗣是你的榮幸,你竟敢將他——”
“呵,”柳青黛面無悲喜,身體的疼痛絲毫不抵心靈破碎:“孽種。”
嗒格爾憤怒,這個硬骨頭啃的他寢食難安,他決定換個方式。
可他失手了,在他以為感情攻佔這個大燕女子時,她用銀簪刺破了他的喉嚨。
嗒格族全力追擊柳青黛,倉皇逃跑中在聖女河畔遇到了一個人。
這人不似漠北人魁梧,他有著大燕人獨特的端秀。
烏達善,漠北的王。
他雖身體羸弱卻心有乾坤,將漠北十六族盡數鎮壓。
在這個紛亂的漠北,他是慈悲的王,可也是鐵血的王,他一面悲憫子民受戰火侵蝕,一面果斷剔除舊部。
“天目山孕育了漠北十六部,它以為十六部可以帶給子民祥和,可最後只有紛爭和戰火。”
“十六……不是個吉祥的數字。”
柳青黛成了烏達善的人,非妻非妾非婢,他視她為友人,喜歡同她聊古往典作,君王軼事,江湖俠錄。
他在漠北沒有知心人,漠北人骨子裡的狂野,霸道和佔有,讓他們無法與他共語。
在王庭又一次因進佔大燕發生爭執時,烏達善同柳青黛說:“一方水土孕育一方人,天目山下漠北人是自由的雄鷹,是狂野的駿馬。可大燕與漠北而言是繁華的牢籠,為表象而矇蔽,最後只會部族喪盡,再無來路。”
柳青黛回:“王何不同大燕議盟?”
襄城戰火百姓苦不堪言,定襄軍長年駐守也亦如此,議盟或許可。
烏達善沒有回答,不知何時柳青黛開始閱讀奏摺,到後來批閱奏摺。
從一開始的籍籍無名到後來的王庭女官,她總能窺出漠北王的想法並自願為刃,所向之處生殺掠奪。
她在漠北草原狂奔騎馬,她在漠北軍營自由出入,她提刀握劍……
直到——
柳青黛幾乎是被拖拽著押到漠北王跟前,漠北王的近衛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王,殺了她。”
那夜格外濃,濃的柳青黛睜大眼都模糊不清,她想要看清烏達善的神情,可燭火搖曳一片昏暗,她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青黛,你想去哪?”
他聲音很平靜,可柳青黛卻慌了,她說:“我想…回家。”
“好。”許久,烏達善說了這麼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