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陽一個激靈,還是沈大人好相處一些。
不過半個時辰,周督公在沈將軍跟前的特殊待遇就傳遍定襄軍,原本有輕視鄙夷之態的,紛紛銷聲匿跡。
對於毀壞糧草失敗來說,烏行珠是早有預料的,可欽克朵雅卻沒什麼好臉色。
“請你下次行動前多加思慮,漠北精銳不該死的如此無名。”
烏行珠不反駁也不辯解,只是將茶杯推過去:“嘗嘗,新春的茶。”
“燕人做派,漠北沒人會喜歡。”
欽克朵雅一語雙關,直戳烏行珠心肺去的。
“也是,燕人內斂含蓄講究詩書禮儀,漠北由來狂放,事事強者為尊,就連——”
“生母棄子,兄終弟及…不僅王位,連名正言順的妻子都可繼……呵,好習俗。”
“閉嘴。”
對於烏行珠,欽克朵雅真是摸不透一點了。
“你究竟要如何?是要報棄子之仇,還是要搶奪漠北王位?”
烏行珠倪眼:“阿蒙覺得呢。”
“別這麼叫,我不是你阿蒙。”
欽克朵雅深呼吸,漠北多少鬥爭裡她都泰然而過,唯烏行珠讓她十分無力。
“你根本就無心攻打襄城,”欽克朵雅將猜測說出,烏行珠摸著下顎:“繼續。”
“做局至此也非圖謀王位,孺慕之情?呵,想來也是做態。”
烏行珠露出贊賞,繼而表示遺憾。
“為時已晚。”
欽克朵雅立刻沉下臉,道:“你果真拿漠北做了人情,你可知這些精銳費了大妃多少心血!”
“不知道,”烏行珠伸著懶腰起身,神情極淡:“但我想,你們企圖聯姻時應該也沒想過……我的心血吧。”
欽克朵雅臉上無波,心中卻一驚,他如何知曉?
烏行珠笑的格外得意:“阿蒙,別慌,如今我與你和大妃是一條船的,絕做不出鑿船沉舟的事來。”
欽克朵雅再不多言,轉身匆匆離開。
當初她勸說大妃,可以與大燕聯姻,從而獲得自由進出襄城的特權。
大妃是個持強的人,根本不同意,而她也想著可以用‘襄城舊居’為誘,先同大燕談下來再穩住大妃。
她有把握,大妃並不是真心要同大燕為敵,而是執念成災非取襄城不可。
只是,若非安州那場亂子……
大妃是個不滿足的人,比起自由出入的限制,她更喜歡永遠霸佔。
漠北王妃靜聽欽克朵雅細言,等她說完才提筆開始處理政事。
“大妃,臣看他心思不純,怕是——”
漠北王妃抬眼掃過去,欽克朵雅禁了聲,低垂著眼沒敢再說話。
“阿雅,你被他騙了。”
欽克朵雅有些懵。
墨筆落下兩個名字,欽克朵雅看過去,漠北王妃道:“烏行珠?本王與他接觸甚少,卻能看得到——”
她抬手指了指眼睛:“這裡,並非善類。”
“有些人骨子裡野蠻、霸道、佔有,可在本王看來,那是弱者的不甘和嚮往。”
“他,得不到就毀滅。”
欽克朵雅有些怪異浮上心頭,這些話怎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