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予執同他沿著宮廊慢走,聽他這話,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來。
“未必。”
懷疑,是信任崩塌的第一步。
試探如裂痕,盡管再怎麼修補都無濟於事。
“督公啊,他太自傲了。”
落日垂在大旗上,戰馬嘶鳴,被炙烤蒸騰一日的襄城,在此時迎來了一點涼氣。
楚天闊不明,嘉關明明已經複收,為何卻松兵以待,不加以看守和佈防。
“沈將軍呢?”
臨硯規整各方軍報,頭也不抬回道:“城樓。”
楚天闊打算去城樓,臨硯聲音慢悠悠傳來:“我勸副將最好不要去。”
“何意?”
楚天闊皺眉,餘輝打在地上,明暗交織的對映出他斑駁側臉,猙獰可怖。
可他轉過頭,另一邊臉儒雅似一個白麵書生。
一張面孔兩副神色,就連那雙眼都透露著不同味道。
“為何?楚副將,你這話問的好。”臨硯雙臂一抱,道:“自我家將軍到來,你處處違逆事事激進,如今襄城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你卻還如莽夫一樣無知。”
楚天闊沉默不語,臨硯翻個白眼,揮手:“今日將軍心情不好,我勸你少去打擾。”
也不知曲夭究竟跟公子說了什麼,難道是督公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究竟是什麼秘密,竟然讓暗衛都查不出來。
獵獵旗幟,沈清臣屈膝坐在城樓上,心裡插著一把鈍刀,正一遍又一遍的淩遲著。
沈清臣懷疑曲夭在騙他,可是他沒有證據。
“民間戲班子,會選十歲以下貌美有靈氣的,令其服下秘藥,無論男女,第一個斷的就是子嗣。”
“此後服藥者身姿纖細,宛若飛燕、音輕聲美、膚白似雪……加以培養,而後風華絕代賺足銀錢。”
“可你說,哪有如此好的藥?這藥呀是毒,一種名曰‘木芙蓉’的毒,中毒者活不過二十五歲。”
“頸上纏枝,斷魂索命。花開,便是折斷日。”
“你說誰下的毒?哈哈,”曲夭大笑起來,笑著笑著露出猙獰和恨意:“督公是個良善之人,他愛國卻不忠君,你說為何?難道,只是為了權勢嗎?!”
沈清臣握緊手心,他想起榻上時,撫掌攬住周濟的腰,痴迷低嘆:“你這腰,我喜歡的緊……”
當時周濟沉默不語,如今想起,沈清臣恨不能剁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