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陛下如何？”李堯兩眼閃爍，滿是期待。
周濟沉默著，並未回答。
李堯臉頰鼓鼓：“沒關系，我會努力的。”
“陛下大你許多，你二人無法相比較。”
李堯抬頭：“可週叔叔方才說，陛下的字也不好，你可教他寫字了？”
周濟搖搖頭，小皇帝學業一應都是沈清臣負責的，其中也有翰林院的在授課，他平素只負責皇帝日常。
“第一個，我是周叔叔教寫字的第一個人。”
李堯驕傲又得意，提筆沾墨很有氣勢。
驚風起，葉樹俱動，芙蕖香吹滿書房。
周濟抬頭，不知何時皇帝來了，他站在門口，長發被風吹的淩亂，神色模糊不清。
“陛下！”
周濟拉著皇帝剛進屋，外面就天光盡消如夜，暴雨瞬間肆虐下來，水氣撲灑滿窗，李堯手忙腳亂的去關。
“哎呀!”
周濟剛將皇帝按在椅子裡，那邊李堯腳滑，直接一頭磕在窗沿上，疼得眼淚汪汪。
“周叔叔～”
周濟蹙眉，過去將人拎起來：“碰頭了？腳沒事吧，”
李堯小聲抽泣：“疼，腳疼，腿也疼，頭更疼～”
他一哭，周濟瞬間腦袋開始大，將人放到椅子裡折身出去。
李堯用衣袖擦去眼淚，偏頭看著皇帝，後者望著門外大雨，神色無悲無喜。
“陛下，”
皇帝眼眸轉動，看著他沒說話。
李堯說：“周叔叔只是教我寫字，你不要擔心，他還是最喜歡你的。”
皇帝收回視線，並未理會。
李堯繼續道：“周叔叔雖然看著兇，實際可溫柔了，他不僅寫字好，策論詩詞兵法武功樣樣精通，可比我父王強太多了。”
他的話真摯又誠懇，言語裡滿是崇拜和認可，他炫耀著周濟的一切，驕傲又得意。
雨珠跳的飛快，每一下都在皇帝心口留下痕跡，他緩慢垂下眼，不禁露出嘲笑來。
李堯幾歲？五歲吧？
五歲的孩童，此時此刻在挑釁他，該說是李堯太過狂傲，還是說身為帝王的他，太過狹隘和幼稚。
皇帝笑了出來，去歲他在這座府裡，因為李堯同周濟鬧了脾氣，那時他十五歲，李堯四歲，如今想來十分可笑。
“你尚在啟蒙，若得良師引路，必將事半功倍。”
皇帝聲音平靜，如外面逐漸停歇的雨一樣，溫和無息。
“周濟善者居多，可你尚小，絕不可貪多吞之，選其優而練，假以時日定能不凡。”
李堯許久回道：“陛下所言甚是。”
左管家帶著藥箱趕來，他給皇帝請了安：“陛下，督公在前堂等您。”
皇帝頷首，起身離開時掃了眼李堯。
“好好練字，學好了來教朕。”
李堯：……
皇帝出去，後邊傳來李堯聲音：“周叔叔呢，他怎麼不來給我上藥？”
左管家道：“督公有政事同陛下商談，特意吩咐老奴來，督公還說，世子今日習字入門，得多練習幾張，他在這妨礙世子，等世子寫完他就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