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薛凱疼得發顫,一雙眼血紅的瞪著周濟。
高啟山單刀落地,一條腿跪下:“今日薛凱斷臂請罪,以全督公昔日照拂。”
“因公謀私,仗勢欺人,此罪不可恕。即日起逐出錦衣衛,陛下跟前下官定卸職請罪,絕不拖累督公分毫。”
聯姻隊伍就要離京,對於周濟拿下何其善一事,朝臣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唯恐此時他多生事端,耽擱聯姻的進行。
內閣,在各軍裡挑選出一批佼佼者,作為送親隊伍跟著去襄城,等兩國契約簽訂後,就會攜契約還京。
而逍遙王在這時,晃晃悠悠被押送到達上都,未經內閣和皇帝點頭,就被東廠塞回王府。
眼看聯姻勢在必行,武將心裡多少都悶著氣,看到光州軍在上都行走,一幫子武將堵在內閣。
“聖旨已下,下官等自不敢違逆,只是漠北狼子野心,若任由他們牽著鼻子,豈非落於下勢。”
“這幫蠻人野橫,一路上少不得經過城鎮,若是光靠一些公子哥們,怕是護不住百姓。”
七嘴八舌亂哄哄,武將說起話來嗓門大,倒是把文臣擠兌的一點落腳地都沒。
“依諸位所言,該當如何?”
沈清臣屈指在桌面輕叩兩下,場面由鬧逐漸寂靜下來。
有人低聲說:“初夏將至,漠北天暖水緩,正是起攻的好時機。”
“對!若是藉著聯姻,趁襄城城門大開,若裡外夾擊,損失慘重吶。”
“說重點。”沈清臣接過遞上來的奏摺,幾人靜下來,他眉頭緊鎖:“加派兵力?”
“正是此意。但並非直接加派,而是調動一萬精兵,陪同送嫁隊伍一起去襄城。一來展示大燕對聯姻的重視,二來也可彰顯國力,滅滅漠北的氣焰。”
此言得到武將認可,一直認為該當如此。
沈清臣並未做出答複,而是讓武將靜下來,抬手示意王純,褚靈運,崔季等人。
崔季左右看看,並未第一個說話。
他雖年齡身份在這,可他是踩著逍遙王肩膀登上禮部尚書的,加之有皇帝偏愛存在,實則他在內閣沒什麼發言權,只能湊數。
王純略一思索:“倒也可行。只是……這一萬精兵,該由何處調取?”
“上都乃國樞重地,無論是京衛營還是兵馬司,都不能隨意調動。”
崔季接了一嘴:“可調動州府的。”
沈清臣,王純皆看向他,崔季哆哆嗦嗦道:“此前光州軍護送逍遙王到京,更在安州立下功勞,可見其下治管有方,他們如何?”
幾人商討一番,最終定下由光州軍調動五千精銳,額外由西南軍調動五千,沿途護送公主出嫁。
沈清臣出宮,臨硯驅趕著馬車,將薛凱斷臂求生一事告知,隨帶道:“督公雖說嘴巴狠,可他卻是個面熱心冷……不,心冷麵熱也不對,反正就是個好人。”
“好人?”沈清臣對這個詞有些意外:“先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想到以前,臨硯摸摸頭:“以前你倆針鋒相對時,督公可不會給你送東西。”
車簾掀開,沈清臣問:“送什麼東西?”
臨硯張了張嘴,最後說了句:“我也不知道,反正二月說督公給公子送了東西,怎麼也不會是訣別書吧?”
“臨——硯!”
臨硯做勢打嘴巴,手裡馬鞭揮的極快,生怕後面這位主子等不及。
沈清臣趕回府,兩盒糕點靜靜擺在桌前。
臨硯抬手就要拉開,啪,沈清臣拍開他手,嫌棄的很:“起開。”
“這,”臨硯偷瞥幾眼:“嗐,錦記的糕點和甜品,督公他送錯了吧,公子你壓根——”
不吃糕點的。
沈清臣捏著小勺,品了一口甜品,臉上蕩漾著笑。
“呵呵。”臨硯揉揉臉,他怕忍不住給大爺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