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撥人惡狠狠瞪了眼彼此,向著彼此反方向離開。
吳鎮太陽xue突突跳,他止不住煩躁。
一天天在這已經夠憋屈了,結果還得每天斷官司,土匪水匪都是匪,都成‘匪’了還能是什麼好東西?!
轉頭想起周濟,腦殼更是疼。
原本還想同二人商議一下,現在看完全沒這個必要。
此二人只能造勢,不能重用。
夜幕沉落,宛若長龍的燈火亮起,層層疊疊,竟如甕缸一樣,將這方天地籠罩透亮。
不過眨眼功夫,星燈就一一墜落,只餘零散幾點。
周濟憑欄遠望,心下生出幾分懷疑。
滬江寨建立在滬江上,因此寨內大小水道數不勝數,為防止有人墜落,這裡燭火如晝,徹夜不熄。
可現在外面零星幾點,總不能是吳鎮沒錢,所以開源節流吧?
“吃飯了。”
門被粗魯的推開,房內唯一的燭火被熄滅,跟著是一顆夜明珠放在燭臺上。
周濟嘴角微抽:“吳大當家倒是捨得。”
港口停了十幾艘商船,搞不好是從哪家摸來的。
“少廢話,吃你的飯。”
這聲音……
“祖宗!我的爺,您怎麼自己就來了?”
這人單膝跪在周濟跟前,左右看了下,將臉上面具移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
周濟望著他,抬手摸上他頭,狠狠一揉:“你小子……呵。”
嚴冬紅了眼,他雖也出任務,可卻從未如此久過。每一次出任務都抱著死心,可真當身陷此地,他卻滿心擔憂。
“這不安全,您金尊玉貴派個人來便是,何必自個涉險呢。”
周濟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人沒缺胳膊少腿才算放心。
“怎麼說,本督都是你爹啊……”聲音幾不可聞的顫,他似笑非笑:“總不能看兒子有危險,置之不理吧,咳咳,”
周濟咳起來,單薄的肩骨打顫,他垂下衣袖,對上嚴冬滿眼擔憂:“無礙,風寒罷了。”
嚴冬視線垂下,裝作看不到他唇邊的血痕。
二人長話短說,將資訊互通後,周濟問起夜明珠的事。
嚴冬道:“從昨日起,沿水一帶巡邏都由吳鎮精銳代替,且丁點火星不許有。趙公良和劉喜雖有意見,可耐不住吳鎮有錢,堵的二人默不作聲。”
“是商船的錢吧?”
嚴冬點頭:“那些富商為求活命,在第一時間就把錢財珠寶全數奉出,劉喜和趙公良雖然不對付,可二人求財卻是一樣的。”
“如今吳鎮用錢壓著二人,可二人對吳鎮究竟作何,卻是一點不知。”
嚴冬久留不得,拎著食盒匆匆離開。
今夜月薄,風卻不小,周濟合窗時,瞥了眼對面的河渠,一股說不明的味道飄來。
這個味道讓周濟難寐,他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聞到過。
後頸灼熱透骨,他蜷縮成一團又冷又熱,一時不知到底該如何好。
沈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