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臣抬眼,見到他臉上揚起笑:“回來了。”
上前接過周濟手裡的披風,若隱的龍涎香傳來鼻端,他垂下眼:“做了面,吃點?”
周濟偏頭看他,應聲:“嗯。”
沈清臣端著熱面回來時,周濟剛換的春衫已經一片水漬,濕發攏在身後,手裡的帕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擦。
“洗這麼急作何,你說一聲我等著就是。”
沈清臣奪過帕子,將周濟發尾包裹起來,眉頭不由的皺起。
周濟沒回答,而是執筷拌麵,說:“在宮裡一塊糕點也沒吃,就等著沈大人的手藝呢。”
“呵,少拿哄孩子那套來。”沈清臣輕輕拽了下週濟烏發,周濟眉眼帶笑,很是輕松。
沈清臣臉上不顯,實則心裡發軟。
一碗麵下去,周濟出了薄汗,就著窗邊軟榻坐下,吹著小風散熱。
沈清臣換了幾條帕子,才將周濟頭發擦的差不多,而後擠上軟榻,挨著周濟一起看星辰。
周濟昏昏欲睡時,臉頰一片溫熱傳來。
“周濟,謝謝你。”
周濟環手抱住沈清臣,在他脖頸邊來回磨蹭。
沈清臣被籠罩在灼熱裡,他不由握緊周濟的腰,欲色的眼取而代之是擔憂。
次日,莊親王府抄家的旨意下來,而河州陸氏因販賣戰馬,賄賂勾結莊親王同樣被抄家,姻親關系的周氏更是大受波及。
若是往昔周濟還能落井下石嘲笑一番,只是如今時機不對,他另有任務。
莊悅傳達沈清臣的話,可上官儀還是很執拗,堅持要上門感謝。
上官儀和莊悅不僅是同鄉,上官儀幼時啟蒙更是在莊悅父親的私塾裡讀的書。
此番亦是莊悅送同鄉考生上都,這才重新與上官儀相識。
“沈大人,下官有一惑。”
上官儀的為官為人,遠比他不顯的家世更讓沈清臣看重。
“何事?”
上官儀斟酌用詞,道:“別院時,下官雖記憶模糊神智未明,但……藍衣該不會看錯的。”
他對東廠無甚好感,那等救命之事,更不容他幻想到東廠。
因此那日救他之人,可能並非眼前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