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松開手,染血的帕子飄飄蕩蕩落在地上。
他轉身一腳踩過去,欲要離開卻似乎想起什麼,故轉頭又看著莊親王。
“瞧本督這記性,王爺如今年事已高,就算有心又如何,可就算王爺有心,您的那些同僚亦或是宗親,不也一樣年事已高嗎?”
“含貽逗孫的年紀,就別摻和年輕人的事了。”
囂張跋扈、神色倨傲,讓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氣的莊親王,氣急之下直接吐血暈倒。
慌亂裡,李塘只是偏了偏頭,對莊親王的慘狀絲毫不在意。
遠處喧囂聲逐漸平息,月光沉沉,溶在人身上越發孤冷。
李望半眯眼,發白的唇微微抖動:“是我運道不濟,怪不得旁人。”
夜風拂過樹梢,沈清臣推開窗,瞥見二月約隱約現的身影時,才算放下心來。
轉身,見李望滿臉灰敗,道:“養好傷,說不定還能趕上春闈。”
雖說是安慰人的話,可兩人心知肚明,春闈主考官是註定會旁落的。
砰!
李望眼眶紅了,拳頭握緊又放,放了又握,反複幾次閉上眼,一口氣吐的十分緩步,每一下都如針紮在心頭。
“他是我父,我能如何,又該如何。”
不甘,怨恨,卻獨獨沒有報複。
李望此人如沈清臣所想,是個寬厚的人,只是沒有自己選擇的能力罷了。
如今給他,只看敢不敢接。
沈清臣笑了下,溫和道:“就算趕不上春闈也沒關系,等你身體好了,想去哪部盡管來說。”
說完起身離開,手剛扶上門框,李望的聲音傳來了。
“為何幫我?”
門扉的光灑進來,興許是太朦朧,襯的沈清臣格外柔和。
他的話,在出口時變了。
“我想讓大公子,幫我保一個人。”
李望怔住了,懷疑自己聽錯了。
沈清臣轉頭,鄭重而又堅定的說:“也唯有大公子,能讓他全身而退。”
李望很意外,沈清臣是何許人,想保一個人可比自己容易多了,他一個不受——
電光火石間,腦子裡閃過許多東西,尤其是近幾個月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