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聽著吧嗒吧嗒雨聲，漸漸褥子的潮濕感也不那麼重，迷迷糊糊裡聽到有人敲門聲，側身就聽‘咚’的，嘈雜的腳步一層層疊加在一起。
“姚叔，你這是做什麼？”
老闆說話聲有些重，不似吃飯時謙和。
周濟推開窗戶，隔著圍欄隱約看到老闆身影，對面是一個中年管家模樣，堂內密密麻麻擠著十幾個小廝。
姚叔鞠禮：“大公子，老夫人怕是熬不過今夜了，老爺讓您去盡最後一點孝心，也好讓她老人家走的安詳。”
老闆面色已變，聲音微抖：“祖母……”
“去吧。”老闆娘柔聲道：“我跟福子，在這等你。”
老闆回頭看著妻子，片刻後道：“一起，我帶你跟福子一起去。福子怎麼說也是曾孫，也該盡孝。”
姚管家張了張口，很不善的瞧著方氏，隨後想到自家老夫人的話，道：“時間緊迫，大公子，請吧。”
雨夜裡一行人消失，周濟卻久久沒有回神。
這一幕——何其相似！
次日，周濟慢悠悠下樓。
大堂空蕩蕩，秋霜蹲坐在門口，後廚傳出叮叮當當聲。
“哥，你醒了。”
周濟眉眼一跳：……
“我們這是私底下出來的，以後你就是二哥，沈大哥就是老大，我是三妹。”
秋霜拍拍身上裙子：“我這樣可沒人認識，南安人人都知我是大太監，誰知我是女嬌娥啊。”
周濟：“人呢？”
“嗯？”秋霜腦子短暫卡住，後抬了抬下巴：“老闆他們沒在，早飯沒得吃，喏，沈大哥自己去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剛說完，沈清臣就端著一鍋粥出來。
周濟嚥了咽嗓子，肚子還沒吃就開始想疼。
“先墊墊肚子吧，一會兒進城了再吃別的。”
周濟攪動勺子，青菜花菇肉糜粥，仔細聞了下，沒有海鮮味。
秋霜頗為意外：“沈大人，你這廚藝可以啊，那為什麼嚴冬說你做飯魔鬼，都讓二哥吃的拉肚——”
周濟眯著眼，正定定的看著她。
秋霜手一比劃，收了聲。
沈清臣回想起那次素面，輕咳兩聲：“是個失誤。”
總不好說，故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