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渾身發冷,察覺到肩膀上的熱源,忍不住探手過去。
溫暖,讓他越發貪婪。
沈清臣抬手抵在周濟額頭,阻止兩人更近的距離,低聲喚道:“周濟?”
周濟沒回答,反而握住他手貼在臉頰,舒服的喟嘆出聲。
沈清臣神色複雜,眼前人面色慘白格外脆弱,好似在生死邊緣掙紮的白兔子。
此刻,他像這只兔子的主人,給了它溫暖和安全感。
這樣的周濟,還是第一次見。
風穿過紗幔,吹亂沈清臣思緒,手上似被一團焰火點燃,燙的他猛然抽離手掌。
嘩啦
水花四濺,周濟整個人向後倒去,緞發鋪散,很快沉溺下去。
沈清臣暗罵一聲,跳入水中又將人撈上來。
周濟被水嗆的直咳嗽,他抬手攀上沈清臣脖頸,生怕自己再度掉下去。
燭火一點點燃盡,沈清臣摸著周濟身上恢複的體溫,抱著人緩緩走出湯池。
秋風來的早,他剛拽下披風,外面就有了動靜,是臨硯和東廠的。
嚴冬壓下心底擔憂,伸手過去:“沈大人。”
沈清臣把人交給嚴冬,隨手把披風蓋上,手指撥開周濟濕發,一抹豔紅從眼前閃過。
不等細看,嚴冬就把披風攏住。
“多謝沈大人,告辭。”
沈清臣抬手撫在眼角,是他看錯了嗎?
臨硯悄咪咪過來,試探道:“公子,那周督公以後...還是不是對家了?”
“收拾收拾東西,你即刻去嘉關吧。”
臨硯立刻搖頭:“不,公子,我就是這麼一問,您跟那周督公——”
對上沈清臣滿目疏冷,臨硯聲音逐漸下降,內心還殘留幾分勇氣。
“公子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尤其是未來夫人。”
沈清臣:“閉嘴。”
周濟再醒來時,已經是晌午。
從嚴冬嘴裡得知,昨夜是沈清臣救了自己後,第一反應就是懷疑,隨後道:“罷了,也算是還人情了。”
不殺自己,可能是指望他收拾張閣老和殘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