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悅從回憶出來,幼年父親故去,她依靠著兄長,如今兄長離去,她第一反應也是尋找個依靠。
她竟從未想過,自己也可以做自己的依靠。
莊悅走到周濟跟前行一禮:“昨日多有得罪,還望督公莫要生氣。”
周濟笑眯眯:“姑娘客氣。”視線垂下,莊悅袖口的一抹紅映入視線。
“這是……”
莊悅低頭,將袖子裡的手帕取出,滿臉疑惑:“這,”她看看周濟,又看看手帕:“不是我的。”
周濟接過去,素白的手帕繡著不知名小花,右上角一輪彎月。
他平靜的將手帕擱在桌上,指腹摩擦著腰間扣環。
沈清臣看了眼,這方手帕和潘家小姐的那方一模一樣。
當初潘家存銀的錢莊,一夜之間消失的無聲無息。
仙靈露背後的秘密也被隱藏,潘家更是在上都門口被滅口,唯一留下的線索只有那個手帕。
“莊姑娘,那人同你兄長可有接觸?”
莊悅皺眉:“有。好像是兄長去修建河堤時認識的,兩人相談甚歡。也是有他的幫助,兄長才拿到吳大人等人貪汙的證據。只是好奇怪,我能想到一些他的事,可就是想不起來他長什麼樣呢。”
沈清臣道:“那手帕?”
莊悅搖頭:“兄長見他談吐不凡,且我已到婚齡,有心撮合我們二人,一來二去相處的雖然多,可到底沒有過明路,我也不能私下收他東西。那帕子,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
莊悅退下,沈清臣看著周濟道:“城中的第三波人,可能就是這個烏公子。上都仙靈露的幕後主使,也是他。”
只是此人到底什麼來路,自己和東廠兩撥人都沒找到蹤跡。
周濟聳聳肩,很不在意。
“回去再說吧,這都出來好多天了,咱們陛下怕是玩的不知道今朝明朝了。”
“唉,早知道不摻和這攤子事了,還不如在行宮避暑呢。”
沈清臣:……
周濟起身爽快的離開,桌上手帕被落下,或是故意丟在這的。
再回到上都時,已經是十天後。
禦書房,小皇帝唉聲嘆氣。
見到熟悉的身影飛奔撲過去:“周濟,想死朕了。”
周濟腳下一閃,小皇帝撲個空。
他轉頭滿臉哀怨:“你可當真是無情。離別已月餘,你是一點也不想朕,真真是一腔真心付諸東流吶。”
周濟站在禦案前,開啟奏摺看幾眼:“陛下,您這是一本也沒批。”
抬手在一堆奏摺裡,精準的找到話本,三兩下搜個精光。
“……周濟,朕跟你拼了。”
小皇帝心愛的話本沒了,張牙舞爪沖過去要搶。
周濟抬手抵在他額頭,舉著話本笑眯眯道:“臣在外辛苦那麼久,今日就勞煩陛下辛苦辛苦。”
話落,春和從外面進來,他走到小皇帝跟前低聲道:“陛下,請。”
小皇帝很不情願,做著最後的掙紮。
“周濟,朕有個訊息,你要不要聽?”
“不要。”周濟一臉淡漠:“陛下還是早點開始的好,臣今日就在這看著您。”
“朕看這些有何用?朝中事有你和沈大人在,朕只需要往那一坐就是,操心這些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