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哪個身居高職者會趟這苦差事,他定然是在朝跟周督公鬥不過,被壓弄了過來,只要事了讓他安然回京便是,無論哪個都好做。”
程浩:“那他若是不識趣呢?”
吳陽冷笑:“若是不知好歹非要摻和,那咱們的‘督公’可不會客氣。”
兩人相視默契。
夜幕降臨,廠衛躲過幾波守衛悄然進來。
周濟聽完訊息,簡直氣笑了。
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借他名諱行如此齷蹉之事,了不得該是個能人。
他推開門,沈清臣正藉著燭光翻看遊記,倒是悠閑的很。
“你同莊濤,何時認識的。”
周濟這會兒反應過來,沈清臣在朝被小皇帝下旨派過來時,若他真不想過來,有的是藉口推掉。
如今看,當初那兩道摺子送到司禮監,其實就是一種試探。
臨走前沈清臣又提到戶部,再結合江南河堤用的蒲草等事情,顯然來之前他就已經知道情況不妙。
沈清臣回想了下,慢聲說:“我與莊濤是舊相識,三年前他赴任來此,還是我過的摺子。”
“他死了,那他妹妹——”周濟問,
聽到這,沈清臣才舒口氣:“還沒找到。”
莊濤的妹妹定然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見了蹤跡。
周濟道:“寫信吧,讓宣城府那邊動銀購糧,先安頓住百姓。”
沈清臣看了眼他,不意外他知道銀子在宣城府的事情。
只是意外周濟的態度,變化真是快。
他未語之言周濟瞭然,傲然道:“本督不是沈大人,不會憂國憂民。只是這些雜碎借本督之名行貪汙之事,如此便罷了,可他們竟然一個子兒也沒孝敬本督,惡名倒是給了一大堆。”
這口氣,他周濟不咽。
沈清臣對他這話有些贊同,只是‘沒得一個子兒’這句話,選擇性跳過。
次日中午,宣城府的周家商隊趕赴過來,隨行的還有宣城其他商賈,在城外開展粥棚。
這事傳到吳陽耳中氣的不行,程浩哄著他,才沒能鬧起來。
穩住吳陽後,程浩自己去沈清臣跟前,指著周濟就開嗆。
“周公子何意?江寧府自有賑災的人在,用得著你們周家當好人嗎?”
周濟漂亮的眼睛滿是疑惑:“有嗎?昨天我來時,外面可什麼人都沒有。”
程浩拿出一貫套路來,企圖讓對面這人知難而退。
“那也用不著宣城府,各府自有知府大人安頓,豈能越界行事。”
“大人是臬司,此話自然有理。”周濟涼涼一笑:“不過我周家是商隊,不是地方官員。大人,你這話該等宣城知府來時,跟他說。”
越界?
笑話。
百姓生死攸關,卻還兜著自己假面皮。
自己裡子面子不要,反而怪別人。
眼看程浩發怒,沈清臣戰術性咳嗽一聲。
“臬司大人,此事是本官安排的。”
程浩:……
他看看周濟,又看看沈清臣,“大人安排?大人不是負責加固河堤,準備防洪物資嗎?這些賑災的事,自有藩臺大人和欽差大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