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臣推開他手,面上極其疏冷。
“張晉做的那些事,隨便幾件都夠他受的。你手裡的賬冊,不是也有他嗎?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兜底也算物盡其用。”
沈清臣一句話,蘇白玉在刑部跑斷腿。
宮門口學子個個臉白,各府態度保持沉默,風波中心的張閣老搖頭長嘆。
他望著床邊齊聚的子女妻妾,心生悲哀。
他真的老了。
而與之相關的周濟,在禦書房裡看著小皇帝看奏摺。
小皇帝怨氣十足,周濟不是個東西,不讓自己看話本,他倒是看的津津有味。
金烏西墜,周濟才邁步走向宮門。
他腳步輕淺,站到為首學子前方。
周行眼前發昏,身前人帶來壓迫感,他緩慢的抬頭。
“周濟。”
周濟垂眸打量他,從眉骨到眼睛到衣著,仔細又漫長。
“你姓周?”
周行嚥了咽嗓子:“我是河州——”
“呵,什麼阿貓阿狗,也配跟本督同姓!”
周濟神情倨傲,說話時眼睛看都不看周行。
周行呼吸一緊:“周濟,你可知我河州周氏乃是——”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周濟再次打斷他的話,神情言語無一不透露著厭惡。
周行撐著地面艱難站起來,膝蓋疼的他差點跪下去,全靠一口氣撐著。
“周濟,你禍亂朝政,迫害逼退張閣老,更讓人抓囚國子監學生,你奸佞歹毒,人人厭棄。”
“我周氏百年大族,真以與你同姓為恥。”
年少的他,說著激昂又正義的話。
周濟靠近一步,問:“百年大族?聽說你母親,歷三任夫君才到你父,敢問大族嫡公子,為何死咬你母親入周家?”
周行面色更白,嘴唇微微顫抖。
周濟再問:“聽說你有個兄長,按照年齡來說,該是他入太學讀書的,他人呢?”說著恍然想起來,“好像前些年,他大病去了,是嗎?”
周行忍不住後退幾步,腳下不穩撲通倒地。
周濟嗤笑不屑,茶色的眸子淡淡落在他身上。
那目光如刀鋒,正將周行一點點剝開。
周行腦子混亂,為何這些家族內情,周濟會知道的如此清楚。
紅豔的光完全被吞噬,天黑了。
周濟耐心消耗盡的時候,沈清臣姍姍而來。
他攜著證據和摺子,站在眾人學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