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鐵盒,聞到裡面熟悉的味道,樸生懸著的心終於落下,用刀片將鐵盒撬出一條縫來,而後狠狠砸在牆角上,縫隙瞬間變大。
重複幾次後,骨刺順著縫隙爬出來,親密的纏繞在他手上,貪婪的刺穿樸生未癒合的傷口,開始吸食裡面的血液。
樸生扯出左輪,握住槍柄的那刻,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找到槍後,樸生不再多留,毫不猶豫的離開方舟,希特與傑剋日記裡提到的工廠,是布蘭達城最大的工廠,以前聽說是搞什麼實驗的。
具體是什麼也不清楚,樸生決定去看看。
……
遠處一個偏僻破舊的小平房裡,躺著一排排流血的人,痛苦的呻吟源源不斷。
為擔心瘟疫擴散,傷者不被允許回到方舟,只能被安放在這個臨時找到的傷者安放地。
艾薇兒戴著簡陋的面罩,坐在只剩三個腿的小木凳上,給一位腿上受傷的自由兵包紮傷口。
這裡還有很多女士,全都戴著簡陋的面罩,面罩就是塊幹淨的白布,將四邊對角折疊,形成三角形,綁在後腦勺,蓋住口鼻,防止飛濺的鮮血觸碰面板,也以防鼠疫蔓延。
所有人的心裡都非常忐忑,這樣簡陋的面罩防不防得住很難說,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資源了。
眾人都只能自我安慰,誰都不想活命?但現在也只能認命。
傑克穿上厚重的大衣,戴上面罩,才掀開布簾走入其中,看著木板床上痛苦的傷者,心中萬般複雜。
艾薇兒抬眼,手指比劃了兩下,問對方是不是把東西帶來了?
傑克點點頭,讓人把鼓鼓囊囊的麻袋搬進來,解開麻袋口,裡面全是綠油油的大煙果。
艾薇兒無聲的嘆了口氣,比劃著讓幾個人把果子拿去熬水,反正這果實本來就是用來止痛的。
"艾薇兒小姐,你知道…… "傑克欲言又止,躊躇片刻再次開口"你知道團長和瑞的最後計劃是什麼嗎?"
艾薇兒露出一抹淺笑,無奈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又指了嘴,大概意思是說,就算知道也說不明白,讓傑克去問別人。
傑克沉默後抬頭,平房的屋頂就是用一塊巨大的布蓋著,透過破損的窟窿,可以看到外面的天色已黑。
平日裡星星點點的天空,此時已被戰火的灰煙覆蓋,灰濛濛中,透著死沉沉的漆黑。
傑克心中是說不上來的鬱悶,炮火的轟炸聲依舊會偶爾響起。
"轟隆———!!"
伴隨著是怪物洪亮的吼叫聲,聽著讓人心肝顫抖,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炮了,而怪物依舊生龍活虎,甚至更加憤怒躁動,外面的死人都能堆成山了。
能受傷的都是命大,這場戰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瘟疫的減少,硝煙彌漫的大陸上,老鼠會以集體遷徙,可他們呢?
他們早就無處可去了
傑克看著陸陸續續又抬進來好幾個人,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鮮紅的血液包都包不住,物資本來就緊缺,能用在殘廢身上的更是少之又少,這些人就算活著,大概也活不了多久了。
艾薇兒細心將大煙水喂給一名失去左手的自由兵,那男人早就痛的意識模糊,快要不行了。
也許一碗惡魔的誘惑,會是他離開前最好的告別,在極樂中死去,變成天上的雲朵,去往終極理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