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樸生發現,原來就連他也無法容忍怪物的存在。
心裡始終從沒有把他和怪物,視作"我們。"
就算對方給予了他庇護,溫飽,他也從來沒有心存感激,只是覺得這一切對他很不公平,怨恨著地下城的所有人,怨恨著向他索取的怪物。
站在碼頭,眼前是巨大的諾亞方舟,守在諾亞方舟前的,是反神的團長和金瑞,還有數千個自由兵。
千人對峙,讓樸生再次想起公審的屈辱。
金瑞毫不猶豫的叫他滾開,樸生沒有動,視線自始至終都盯著團長,冷漠的質問。
"為什麼開戰?"
團長語氣漠然"你沒有知道的資格。"
樸生冷笑"資格?讓那幫地下城的廢物去送死就是你所謂的資格?真以為單憑那幾個破炮口!就能弄死一隻活了不知道多少年!連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怪物?"
金瑞沖過來,重重推開樸生的胸口,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地下城,不歡迎你,滾。"
樸生額角青筋爆出,握著槍的手緊了緊,盯著金瑞的眼中逐漸浮現殺意。
就在手準備抬起的瞬間,熟悉的聲音傳來,是傑克布魯多。
"團長,世上只有一個獵手,如果連他都沒資格,大概就沒人有資格了,請團長不要把私人的恩怨帶到戰場。"
團長鼻腔噴出一股氣,默許了傑克將樸生帶進去,熟人相見,樸生心中五味雜陳,兩人沉默走到隔倉。
現在所有人都睡在隔倉裡,一是隔間不夠用,二是這裡炮聲最小,能讓自由兵們盡量睡得安穩。
樸生在進來前,就穿上了傑克給的黑袍,和麵具,當踏入隔艙時,眾人只是投來好奇的目光,並沒有摻雜任何惡意。
將簾子拉上,就是一個單獨的小隔間,傑克從床底拉出個小板凳,示意對方坐下。
不等樸生開口,傑克已經雙手交叉,開口詢問。
"獵手先生過來,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吧,不知道作為老朋友,我是否有資格瞭解?"
樸生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一時有些失神,等對方提醒才反應過。
"確實,我希望你們停戰,消滅那樣的怪物,這本身就是不可能。"
樸生面不改色的說謊。
傑克一聽,眉頭緊皺"獵手先生,我不希望再聽到這樣的話,我請你進來,是看在我們以往的情誼上,也是真心認為你可以在消滅怪物上給出建議,而不是聽到,停止開戰,這種蒼白的話術。"
樸生聞言有些惱火。
"難道你沒有看到嗎?那些炮火對怪物根本沒有用,這樣下去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而怪物毫發無傷。"
"碰!"
傑克憤怒砸桌,努力了這麼久,每天每日,每分每秒,他都在期望著這一天,結果告訴他這是無用功?
"不用再說了,你想走就走,想呆在這裡也無所謂,但那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了,你自便吧。"
傑克說完就氣沖沖的起身離開,緩緩消失在落下的簾子中。
樸生呆呆地坐在板凳上,難道這一切他有的選嗎?放在他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立刻停戰,二是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