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天之際,樸生餘光卻忽然掃見原本在坐的三條人魚悄悄離席,三人如有意約好般,沒有任何交流,卻默契的將自己隱匿在人流中,悄然從後門離去。
這群人魚…樸生雙目溫度驟降,一旁的盧卡眉頭緊皺,這人變臉跟翻書似的,到底想幹什麼,盧卡有意留了一心眼子。
"不好意思盧卡先生,請容許我暫時離場一下。"
"啊,好。"
樸生禮貌地向鄰裡點頭後,起身離開,眾人都沉浸在宴會的喜慶上,樸生的默然離開並沒有激起水花。
步伐快而穩健地摸到後門,鼻尖貼著門縫聞了聞,只有殘餘的魚腥味,說明人魚並沒有在裡面待太久,也證明裡面有其他通道。
樸生無聲的開啟門,進去後,在無聲的關上,裡面光線灰暗,只有幾盞殘破的油燈搖曳,看著大面的酒架子,甚至能聞到塞子縫隙間溢位的酒香。
看來這裡是用來存放酒的地方…
環顧四周,另一旁的酒架子邊,還有一道門,樸生依舊謹慎地確認過,才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室外。
明月高掛,油燈的微光打在他臉上,人魚們不見蹤影,樸生果斷閉眼,無比專注地分析空氣中的任何一絲氣味,將混雜的氣味抽絲剝繭……
睜開眼,腦海中得到了一條纏繞魚腥的氣味線。
線條指引著他一路向西,盡量躲避著巡夜的護衛,繞遠路,爬草坪,摸爬滾打地來到一處神殿門前。
歷代以來,都從未出現過如此龐大的神殿,其背後花費的金幣,人力,時間,都是樸生前所未見的。
神殿門前兩側,擺著兩尊半人高的石像,形狀怪異,不像動物,也不像人類。
樸生無心揣測國王的奇怪信仰,藉著夜色作披風,悄無聲息的從士兵眼皮子底下經過,由側面翻窗,潛入神殿。
剛爬進去,他就觸電般拍掉昂貴西裝上的草屑和泥土,滿臉的嫌棄厭惡,忍不住小聲罵道"真惡心… "
這種鑽狗洞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幹。
偌大莊重的神殿,空無一人,鞋子踏過的每一步都能留下回聲。
抬頭望去,一個龐然大物的映入眼簾,即便是單眼皮,小鳳眼的樸生,也都快瞪成杏仁眼了。
巨大的石像,矗立於神殿正中,從下往上看,這是一個手持三叉戟的男人,身穿鱗片戰甲,石頭雕刻的絲綢布料,橫掛脖子一圈,落在背後形成披風。
神殿的頂端,在石像頭頂開了一個圓形的口,潔白的月光灑落,照著石像頭頂,氣勢蓬勃,栩栩如生。
樸生站在原地,仰望石像,久久說不出一個字來,用鬼斧神工都難以形容這塊石像給他帶來的震撼,它就像一座豎立在海上的燈塔。
任憑洶湧的海水席捲,依舊能堅定的直視前方,為迷路的船,指引方向。
樸生雙目逐漸黯淡,薄唇微啟"神… "
"海神…… "
"是…海神…… "
樸生腦子昏沉,彷彿間,隱約聽到腳步聲響起,那人從一旁向他走來,沒等看清來人,意識已經逐漸模糊,兩眼一黑,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