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樸生並排而坐,男人似乎對他的態度耐心了許多,當然,只是些許。
樸生手上的左輪,不知何時已經收回骨刺,回到原來的樣子,他解開釦子,將襯衣拉至肩膀下,血淋淋的傷口乍現。
狹小的車廂裡,獵人的香氣濃鬱了幾分,以撒眼神變得饑餓,目光細細密密地舔舐著對面的傷口。
樸生渾身雞皮疙瘩,回頭惡狠狠的警告以撒,視線往下,落在以撒腹部上,眼睜睜看著一條劃開腸子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樸生忍不住摸了摸以撒腹部的肉條。
兩小時後,到了宮廷。
樸生肩上結起一大片痂,血算是止住了,兩人前後下車,以撒仰頭,就看見澎湃巨大的宮殿,每一處建築都像是上帝的傑作。
宮殿前,整整齊齊站滿一排鐵人,全是騎士,樸生抬腿往裡走,下一秒,就被兩道鐵劍橫在身前。
樸生將手裡的金牌遞給其中一位,騎士看後,向對面的騎士點頭,兩人各退一步,鞠躬讓路。
沒有爵位又怎樣,他不照樣有著相同的權利,樸生享受著路上恭敬的眼神,果然,沒有一個男人可以拒絕權力與金錢。
眼角瞥過身邊,以撒一臉沒見過世面地樣子,他忍不住譏笑,打心底的看不起對方,賤民就是賤民,給他提鞋都不配。
進入宮殿內部,以撒就被攔截在外,只能目送樸生獨自走入殿堂。
隨著殿堂沉重的門,從兩邊緩緩拉開,富麗堂皇的大廳映入眼簾,樸生邁開步伐,獨自踏上紅毯。
紅毯延伸至遠處的寶座,大廳兩側站滿鐵士兵,寶座上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身形略有佝僂瘦削,深陷的眼窩中,是一雙鋒利有神的眼睛。
囯王,迪亞十六世,迪亞·洛克
距離上次面見,已經時隔十四年,樸生拿到親封金牌的那一天,他剛滿十六,14年的獵人生涯,漫長且無趣。
紅毯很長,樸生一步踩著一步,規整的走著,腳步經過一名士兵時,猛然停頓,若有若無的魚腥味從鐵甲中滲出。
是人魚……
樸生果斷將子彈推入手槍,脖子都沒擰,抬起胳膊,扣動扳機。
"砰!"
子彈穿透鐵甲,那名士兵直勾勾倒地,沉重的鐵甲砸在地面,響徹整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