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大會上的那個少年向眾人所展示的,靈術身法都很厲害,一身紅衣,意氣風發。
像似故人,卻非故人。
“崔長老覺得,此子如何?”有人問崔來英。
崔來英瞥了眼對此熟視無睹的路堪言,回過頭來笑了一聲,“甚好,只是……”
“只是什麼?”
崔巡閉上眼,憶起往昔,理所應當地接下了自家哥哥沒說完的話。
“只是比不上某人當年以一對百的那股瘋勁。”
路堪言愣了愣,忽然垂下眸子。
崔來英最後還真把那名少年給挖走了,也沒有現場拜師,有人就不太樂意。
崔來英說此行是要將這些天才少年帶回去在五大宗門的內部讓他們自行擇師,不服的話還有另外一種方式……
打贏他。
這天下還有誰不知崔來英的名號,此話一出,鴉雀無聲。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拜師大會結束後路堪言好不容易送走崔來英他們,回宗門的途中路過酒館有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別來無恙。”
那人掀開草帽,是趙歸微。
七大宗門早就沒了,師尊被孫韻樓帶回花滿樓養傷,他們心中有愧不敢跟著回去,只好拜別師尊和師叔在這愚痴的世間流浪。
路堪言冷冷地看著趙歸微,不想搭理,他一看見花滿樓的人就讓他很不舒服。
特別是那個叫方肆意的。
剛開始還沒什麼感覺,但時間一長,心理上的那種厭惡根本壓不下去。
趙歸微喝了整整一壇酒,酒氣早就上來了,只是沒人發現而已,“路堪言,我其實挺羨慕你的,顧諒這人雖然死得夠早,但他給你留了一個好的人間,可他也沒有多喜歡你,否則他怎麼會留你一人……”
“你喝醉了。”路堪言神情冷漠。
“我沒醉!路堪言,他那般喜歡你,就該活著回來找你,你們不圓滿這世間還有誰能圓滿!”他說完這些就趴在酒桌上昏了過去。
路堪言見狀皺了皺眉,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落坐在他的對面,桌上還擺著沒開蓋的幾壇烈酒。
他似乎賭氣一般,開了一壇酒,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喉嚨裡灌。
不巧這一幕剛好被一個落單的宗門弟子撞見,他一臉的大驚失色,正要準備偷偷溜走卻被路堪言叫到了跟前。
路堪言看著給自己灌了不少酒,但其實沒喝多少,只是覺得口中這酒有些辛辣。
他從兜裡掏出銀兩放在桌上就起身離開。
那弟子見此不太能明白他的用意,忙道,“師叔,這些銀兩是不是給的太多了?”
“不多,幫我把他給埋了。”
“……”弟子瑟瑟發抖,轉眼瞧了瞧這個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醉鬼,不由覺得可惜。
半夜趙歸微從土裡爬出來,渾身都是泥。
月色朦朧,他一瘸一拐地消失在朦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