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傘的褶皺裡還夾著這日的雨,了無音訊。
直到又是一個梅雨季再度撐開它,潮濕的氣息撲鼻而來。
即使此日是個豔陽天, 也會惹人情不自禁想起那場即便遙遠也記得下了幾時的傾盆大雨。
路堪言看著不對勁,段離不放心要跟著他一起前往昆侖山。
岐不要說他要先去襲州找辛逐,段離什麼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但岐不要走到半路又折返回去跟著他們一同去了昆侖山,美其名曰昆侖墟之力的壓制過程他不放心,得看著。
花檀欽在臨別時將一塊潔白無瑕的骨玉交給了路堪言。
路堪言認得,這是司馬家家主所持有的玉石令牌。
他並不想要這個燙手山芋。
花檀欽自然是知道他的顧慮,“言言,這不是給你的。”
“……”路堪言抬頭。
“這是給顧諒的,此物不只是司馬家家主的專屬令牌,還是司馬一族的至寶,從上古時期就流傳下來的,但這塊骨玉有養魂的作用只有司馬家歷代的執法長老知道,你外祖母很早以前就想著把它交給你,她說即便你不是未來的司馬家家主這也是你的,但後來她又改變了主意,這塊骨玉算是我和你外祖母給顧諒的賠罪,不求他原諒我們,但願他能始終待你好。”
聞言後路堪言默默把骨玉收回來再狗狗祟祟地放進自己的衣兜裡,他知道外祖父此番何意。
“就算沒有骨玉,他也會待我好。”
孫韻樓在一旁聽見這話忍不住恍惚,繼而又苦笑。
他有想過之後去一趟襲州,但去了能幹嘛呢?
距離老祖宗傳下來的預知夢時期來臨還有兩年時間,若真是想他好,自己就不該再跟顧諒有任何因果往來。
就此怨恨也好,相忘於江湖也罷。
那場逃不開的宿命,大不了他自己硬扛就是。
快要到達昆侖山的時候,段離的腿已經痛到完全走不了路了。
這一路上都是岐不要揹著他走來的。
路堪言身上的傷口早已癒合。
三人踏進昆侖山的一瞬,萬獸跪拜。
“恭迎主上。”
路堪言怔然,轉頭瞧了瞧岐不要和段離,見他們好像都沒什麼異樣,便明白這些恭敬雄厚的聲音似乎只有自己聽得見。
“你們是誰。”
“回主上的話,吾等是秘境裡的生靈。”
“……”
路堪言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那兩個人,倏而停下腳步,將影子首領給他的令牌拿出來突然發現上面有個“疼”字,明明之前就是個無字牌啊……
似乎生靈們認識他手裡的令牌,一時之間都有些躁動不安。
“主上,白酒大人他是不是回不來了……”
路堪言一頓,原來那個人叫白酒啊,他輕輕“嗯”了聲。
生靈們一時沉默。
直到眼前再度出現一個黑影,朝他俯身跪下,“主上。”
他這突然出現自是引起了岐不要和段離的注意,連忙掉頭候在路堪言身側。
路堪言發現眼前的黑影好像不怎麼高,聲音也形似少年,他將令牌拿在手上,“你是這令牌的主人?”
“是,主上,他們剛剛所說的白酒是屬下的父親。”
路堪言愣愣的,好半天才回神問道,“你是他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