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暗衛出動一路護送我們出來,還有剛剛在牢裡聽到的那一聲巨響,你們是想死嗎?”
裴故咬牙切齒,他恨極了他們,可又不能真的怪他們。
這一切都是爹孃自願的,沒有人去逼迫他們。
就連皇帝也是到了彈盡糧絕之時才寫信求助。
信中也沒有半分強迫之意。
而爹孃也早就憂愁於戰前備好的糧草該如何給他們運過去。
太子一愣,定定地看著他,頓時紅了眼眶,他低下頭很小聲的說,“哥,我也沒有爹孃了……”
他們自小與禦國太子交好,因為各自的父母親近,他們小輩之間也是以自家弟兄姐妹相稱。
顧唐聽見他這聲“哥”,眼淚啪嗒一下就落了下來,旋即慌忙側開臉去。
裴故抿了抿嘴,喉嚨裡滿是酸楚,伸手拽住他,頭抬了好幾次都沒抬起來,強忍著淚意,道,“我們一起走。”
“我不能走……”
太子一邊搖頭一邊流淚,“哥,我不能走,我真的不能走……”
禦國的百姓,禦國的土地,禦國的燈火。
他是禦國的太子殿下,絕不能丟下他的子民一走了之。
須臾。
顧唐一陣眩暈,還沒來得及反應,轉頭就倒在了地上。
看著突然暈倒在地的顧唐,裴故心下一驚,正欲上前檢視,自己也驀地眼前一黑。
思緒模糊間,只聽見太子說,“哥,記得給我們報仇。”
確認他們不會有醒過來的跡象,太子抹掉眼淚,決絕轉身,看著眼前這二十幾個暗衛。
“送他們離開,你們以後的主子就是他們。”
暗衛跪下,異口同聲,“是!”
可太子與六位親兄弟同禦國的勇士們一齊在戰場上拼命廝殺時的偶然一瞥。
那二十幾名暗衛皆護在離他不遠處的左右,一個不少,一個沒落。
“哥。”六位弟弟亦站在身側。
他晃了晃神。
父王娶了三位妃子,他是皇後的獨子。
原以為他的一生必是如同書中所寫的皇家無情,父子猜疑,兄弟相殘。
可這些在他眼中都是些荒唐之語。
“禦國的勇士啊!聽我軍令!死守都城!掩護百姓!”
“是!!”
滿座衣冠雪,迢迢故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