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諒等了許久,他卻還是陷在自己瘋魔的思緒裡沒緩過來。
直到一轉頭看見了顧諒,桃花將落,相思難開。
到底還是疼的,路堪言松開了手裡的劍刃,回歸於心底的那人。
“……”
逍遙宗宗主嘴裡的粘稠血液滴在地上滾了塵土,赭紅的黏血絲滯留於身前。
他不受威脅,反而似笑非笑地望向路堪言身後的顧諒。
“顧諒,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嗎?我告訴你啊!”
顧諒將阿崽扶起身後直接扯掉自己袖口裡的白襯圍著他的手掌包了兩圈,安撫般的碰了碰阿崽的額頭,又輕柔地把臉給他擦幹淨。
自己卻只是吸了吸鼻子,然後抹掉眼淚也不嫌丟人,半蹲在逍遙宗宗主的眼前不由分說塞了一粒藥丸給他,“想活命就吞下去。”
眼前的男人無聲地喘息著,見顧諒如此,眼裡的不甘和悔恨不假,自己想了想卻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居然真的不記得了?”
顧諒默然。
在眾人的視線裡,繁花落盡,顧諒半蹲著,曾經風華絕代的七大宗門宗主在他面前也不過如此。
顧諒看了看他身後一直不作聲的六人,剛剛發生的事他們居然無一人出手阻攔,想必也是自陷囹圄。
顧諒歪歪頭,也笑,“是啊,不記得不好嗎?歸微啊。”
逍遙宗宗主趙歸微聞言身軀一僵,“你……?”
“逍遙宗宗主的名諱應該不難知道吧?”顧諒莞爾,故作難色。
趙歸微神情呆滯了一瞬,恍惚間強忍著貫穿骨頭的疼痛瞪大眼睛,繼而當著眾人的面又痛痛快快大笑了一回。
只是他眼中的悲愴之意,旁人一無所知。
“是啊,就像你說過的,終有一天,我們總會停下來像個局外人一樣回顧自己的一生,到那時才恍然覺得浮生不過夢一場。”
無人不皺眉,無人不苦醉。
趙歸微一個人笑得肚子疼,肩骨上貫穿他身體的劍似乎都被他無視了,望著顧諒,“這世事很多都是假的,而我們卻認真了一輩子。”
顧諒撇撇嘴又挑了挑眉,頭都沒回,身體就毫無顧忌地往後倒去,另外一個身體很快迎上來讓他安心靠著。
顧諒掩嘴假意咳了幾聲,眯著眼揚唇道,“可我這般柔弱又能做得了什麼呢?你說是吧阿崽?”
“嗯。”路堪言很認同。
“……”崔來英一眾聞言不由得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那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簡直沒眼看。
顧師柔弱?
我看他能一個打十個!
到底是誰發明的顧師柔弱啊啊啊?!
顧諒眉眼彎如月,被阿崽摟著腰美滋滋的,用著老人家語氣跟他造作討教,“歸微啊,你倒是說說看?真相是什麼,它又該在哪裡?”
“就在這裡。”說話的人是明月宗長老,正巧就是跟崔氏姐弟有關的薛秋鴻。
顧諒斜睨著眼,“這位,看著些許眼熟啊。”
此言一出崔來英和崔巡都有些不太自在。
薛秋鴻卻不假思索道,“是嗎,在下薛秋鴻,至於那些許潦草的眼熟,可能是我給你生了一個好學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