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麟畢竟也四十歲了,精神氣不似前兩年。
二人同榻而眠。
“夫人今年有什麼新年願望嗎?除了……”張定問。
周麟動了動腳,冰冷的鐐銬實在讓他生不出半點睏意。
“不要戴鐵鏈,做事不方便。”
“有什麼事我做就行。”
周麟冷笑,“這些願望你自個享受吧,我沒興趣。”
張定察覺他語氣不對,問,“怎麼生氣了?”
“……”
周麟一直沒理他,直到第三日他收到了張定拿給他的一封信。
說是那小孩寫的。
周麟眼神奇怪,“這麼快?”
“不然呢?你夫君我慢過嗎?”張定語氣詼諧幽默。
若是不看他瘋狗一樣的性格,倒也是個好夫婿的人選。
可任他模樣千百種,周麟都不關心。
他看了小豆丁的信,信上都是些戳他心窩子的話。
小豆丁過得不好。
爹爹有好幾房妾室,爹爹老喜歡打人,爹爹他養了外室,爹爹男女通吃……
……
這是把他爹爹的壞處說了個遍啊。
周麟輕笑。
這小子還有力氣跟爹較勁,說明在家裡還是個得寵的主,自己倒也不必太擔心。
坐到書案前執筆給小豆丁回了信。
將信交給張定的時候,狠狠剜了他一眼,“不許偷看。”
“……”
沒等張定說什麼,周麟又來了一句,“看了腚子長針眼。”
“……”
日月輪轉,周而複始,就像腦子裡的困惑煩惱軟弱,搖擺不停。
但世人總歸要往前走的,有些人停在原地太久,早就不是人了。
那是傀儡,空了魂的人形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