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裡擔心這笨蛋想著想著會不會又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正欲再次開口,路堪言突然抬頭以一種難以名狀的目光死死盯著他。
顧諒見此一愣,也沒了動靜。
“你,要娶的人,是……”路堪言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壓根分辨不清他是不是又哭了。
路堪言想信又不敢信,來回執著,“是——?”
“是你,阿崽,我要娶的人是你。”
顧諒給了路堪言一個清晰而明瞭的答案,溫柔又堅定。
路堪言驀地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無助的。
他甚至慌張到想要推開眼前的顧諒,然後逃出去。
心裡那扇緊閉太久的房門,推了一下沒有推開,便又推了一下。
彷彿早已忘記自己身在何方。
他呆愣著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
無聲之中,兩行清淚又滾下眼眶,身體頓時控制不住癱軟下去。
顧諒眼快,及時將人摟住,再隨著他慢慢蹲下去。
路堪言的手掌撐在地上慢慢握緊成拳,眼淚越流越兇,滴滴墜在衣襟上。
就算顧諒的指尖不停輕輕撚著他臉上的淚,也是徒然。
“阿崽不喜歡我這樣嗎?”
路堪言失措地望著他搖了搖頭。
顧諒神情微黯,揉著他的腦袋嘴裡苦得發笑,“一年到頭也沒見你哭過幾回,這下好了,以後想讓你哭都沒得哭了……”
路堪言哭得斷斷續續的,實在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就像是被鎖在心間的罪人,聽著近在咫尺的熟悉聲音,心頭愈發焦急。
“我,我沒有……”路堪言一說話,無盡的酸楚幾乎瞬間被灌滿全身。
他哭得更大聲了。
顧諒哄個沒完沒了,也不覺得累。
他跪坐於泥土間,對著路堪言又摟又抱。
顧諒摸摸他的後發,攬住路堪言的腰使其與自己緊貼著。
再扣住他的腦袋搭在自己肩上,就如此般相互依偎著。
顧諒沒轍,無奈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心裡難受得很。
“阿崽,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哭呢……”
片刻,周遭無風。
“……”哭聲漸停。
顧諒也鬆了口氣,“阿崽,白日我跟周麟說,我想今夜只有我們,不要別人,只有我們。”
“嗯……”這時候鼻音還有些重,還沒緩過氣。
“所以明日傍晚才宴賓客,你會覺得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