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安州的桃花開得正盛,那些將開未開的桃花苞探頭伸出,看上去是如此的嫣然含情。
路堪言輕而易舉就將人抱起來,走到床邊輕放在鋪裡,拉過被子給他蓋好就蹲下來趴在床沿邊上。
他盯著顧諒的臉,想伸手摸摸,卻忽然想起一個時辰前顧諒在拜師大會的異樣。
指尖一頓,在快要觸碰到肌膚的時候又縮了回去。
目光裡有些碎意。
“是我妄想了……”
顧諒貪睡,前世每日清晨時候總要路堪言喚他才會起。
你不叫他,他能給你一整天都賴在床上。
愁緒隨著新月幻變成滿月而不斷增長,既鎖在眉間,也落於心上。
難得的春來月圓夜,路堪言執筆寫下一封信箋用靈影覆蓋送了出去。
信箋上只有寥寥幾筆。
“阿崽,夜都這麼深了,怎還不歇下……”
“……”
路堪言轉過身,正好瞧見顧諒靠在門邊惺忪著眼要醒不醒,身上的衣服也鬆鬆垮垮的。
莫名嗓子緊了緊,月影遮眼。
皺了皺眉,眼神閃爍幾分,顯得複雜而微妙,透著一股子與這般年歲不相稱的隱忍之色。
“顧諒,我要離開一段時間。”路堪言死死盯著他,目光深處透出來的感情痴迷又瘋魔。
“?”
顧諒滿頭問號,“你開什麼玩笑?”
又要搞什麼么蛾子?
“沒開玩笑。”
“……”
“顧諒,你等我嗎?”
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的緣故,顧諒的腦子還有些懵。
“不是等等,你等我捋捋,我這才回來你就要走?”
關於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顧諒心裡門清。
路堪言“嗯”了聲,顯然不想多說。
可顧諒偏要問,“去哪?”
“找人。”
顧諒豎起耳朵,“阿崽要找誰啊?跟我講講,說不定我認識——”
“你不認識。”路堪言一錘定音,不容顧諒反駁。
“……”
末了,沒人再開口。
顧諒想問他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從何下手。
這時候路堪言正朝著他走過去,顧諒斟酌片刻後啟唇,“阿崽,你——”
“進屋。”路堪言停在顧諒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