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他就帶著路堪言離開了襲州。
聞人家的人死得實在蹊蹺。
顧諒不可能會帶著路堪言留在這裡去賭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清早出城門的時候又怕路堪言餓著。
顧諒拿出最後的三文錢買了串糖葫蘆遞給他。
路堪言半天沒動。
顧諒只好自己動手把糖葫蘆硬塞給他,“這算是為師給的見面禮,之後再補。”
可路堪言就是要把糖葫蘆還給他,面無表情道,“苦的,不好吃。”
顧諒隨即一怔,揚唇一笑,抬了抬眉,看著他,目光柔得幾乎能掐出水來。
“阿崽,糖葫蘆是甜的,好吃的,你嘗嘗看。”
路堪言抬頭,眸光中棲息著片刻悸動,“你,叫我什麼?”
“你現在是為師的乖徒兒,為師不能叫你阿崽嗎?”
顧諒很無辜地眨眨眼。
“……”
路堪言又不說話了。
但是糖葫蘆是甜的,顧諒沒騙他。
這一路上都是顧諒在嘰裡呱啦說個不停,路堪言幾乎不怎麼說話。
雖然顧諒沒錢,但路堪言這些年自小打小工賺的銀兩就已經足夠讓他們二人在安州落腳。
至少能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路堪言走累了,顧諒就揹著他走。
路堪言想讓他放自己下來,“你的病,還,沒好,我不用你背。”
顧諒託著他的屁股把人在背上顛了顛,邊走邊說,“阿崽心疼我呀。”
路堪言直言不諱,“不是,你,走的,太慢了。”
顧諒每次聽見他說的話都笑得合不攏嘴。
安州邊境是一片潮濕的雨林,顧諒揹著路堪言一步一步慢慢走。
“阿崽,這幾日為師還沒來得及問你,你今時年歲幾何?”
“十三。”
“……”
顧諒沒再說話,路途太遙遠,他難免會有些疲憊。
為什麼他要在襲州撿個小拖油瓶呢?
“顧諒,你怎麼了?”路堪言察覺不對便開口問了句。
顧諒的聲音聽不出好壞,低笑了幾聲,“阿崽,我騙你的,我要把你拿去賣了,換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