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軟軟的,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意味。
魏寧生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捏了捏沈羨的指尖,聲音溫柔得能融化整個夏天的陽光:
“好,買你最喜歡的芒果味。”
……
盛夏的晚風裹挾著熱浪拍打窗欞,轉眼間,距離動物展那天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沈羨站在浴室鏡子前,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鎖骨上,氤氳的霧氣模糊了鏡中人的輪廓。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
螢幕上是他和魏寧生在小動物展的合影,兩人頭頂毛茸茸的兔耳朵,魏寧生修長的手指搭在他肩上,而他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該坦白了。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盤旋了整整一週,像只不安分的小鳥,時不時就要撲稜幾下翅膀。
沈羨套上寬松的居家t恤,透過門縫看見母親正坐在客廳沙發上。
暖黃的落地燈將趙雅的側臉鍍上一層柔光,她面前擺著碗冰鎮的冰糖雪梨。
電視裡放著八點半的肥皂剧,女主角正哭得梨花帶雨,背景音樂煽情得過分。
“媽...”沈羨趿拉著小黃鴨拖鞋走到沙發邊,拖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他挨著趙雅坐下,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指尖卻悄悄揪住了褲縫,將棉質的布料揉出細小的褶皺。
趙雅頭也沒抬,用銀勺攪了攪碗裡的雪梨:“鍋裡還有,自己去盛。”
沈羨盯著茶幾上凝結的水珠,喉結滾動了幾下。
他想起小時候發燒,趙雅整夜不睡給他換冰毛巾;想起高考前,她每天變著花樣燉補品。
想起畢業時,她只是摸摸他的頭說“做你想做的就好”。
“我...”沈羨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嚨裡。空調的涼風拂過後頸,卻吹不散他手心的汗。
“要說什麼?”趙雅慢悠悠地放下勺子,她終於轉過頭,目光溫和而平靜,像是早已預料到什麼。
沈羨迎著母親的目光,直接深吸一口氣,“媽媽,我和寧生哥哥談戀愛了,我以後也想和他在一起,我希望得到媽媽你的祝福!”
一鼓作氣說出來後,沈羨這才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懸了起來。
哪知道趙雅伸手揉了揉兒子濕漉漉的頭發,就像他小時候那樣:“怎麼?終於捨得跟媽媽說了?”
她的聲音裡帶著瞭然的笑意,眼角的紋路舒展開來。
“您、您早就知道了?”沈羨猛地抬頭,定定地看著趙雅,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趙雅眼底閃過一絲溫柔:“你以為媽媽看不出來?”
她頓了頓,從茶幾抽屜裡取出一個相框,裡面是沈羨大學畢業時和魏寧生的合影,“說你們什麼好,剛才寧生也來過電話......”
後面的話趙雅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沈羨也能猜出來。
“那、那媽媽…”沈羨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腳趾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把小黃鴨拖鞋擠得變了形。
像只煮熟的小蝦米。
趙雅忍不住笑出聲,把冰糖雪梨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吧,都要化了。”
她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滿滿,你是媽媽唯一的兒子。今生往後,只要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