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臉更深地埋進枕頭裡，露在被子外的腳趾因為回憶而害羞地蜷縮起來，白皙的腳背繃出優美的弧度。
“唔...”他發出一聲含糊的嗚咽，突然想起店裡還有新到的花種需要培育。
在一陣糾結後，他像只小動物般往魏寧生的枕頭上狠狠吸了一口氣，這才慢吞吞地支起身子。
晨光中，他揉著惺忪的睡眼，卻在抬頭時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倚在門框上的魏寧生。
那人不知已經看了多久，晨光為他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眼睛裡盛滿溫柔的笑意。
然後沈羨的臉紅了，從耳朵開始，蔓延至整張臉。
“你、你看了多久...”
魏寧生走近，將溫熱的牛奶放在床頭，伸手揉了揉沈羨睡得翹起的頭發。
“從滿滿抱著我的枕頭傻笑開始。”他的指尖輕輕掠過沈羨發燙的耳垂，聲音裡帶著晨起特有的慵懶，“很可愛。”
沈羨捧著牛奶杯，透過蒸騰的熱氣偷瞄魏寧生。
這一刻，沈羨突然覺得，或許從很久以前，他就在等待著這樣的清晨。
“今天要去照顧花苗？”魏寧生自然地接過空杯子，指尖在沈羨手心輕輕一勾，“我送你去。”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沈羨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他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紅著臉小聲補充：“那...下午還來接我嗎？去、去小動物展。”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含在嘴裡。
魏寧生俯身，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睫毛：“接我的男朋友去約會，當然要準時。”
沈羨想，這大概就是幸福的模樣——普通，卻因為有了眼前這個人，而變得閃閃發光。
之後的一切都像做夢一樣。沈羨記不清自己是怎麼吃完早餐，怎麼上的車，又是怎麼回到花店的。
整個人輕飄飄的，彷彿踩在雲端，直到推開店門時清脆的風鈴聲才讓他稍稍回神。
“滿哥早啊～”兼職的小姑娘正給滿天星噴水，轉頭看見沈羨時眼睛一亮，“你今天氣色真好！”
沈羨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抿著嘴試圖壓下上揚的嘴角：“早...早上好。”
聲音裡卻藏不住雀躍，尾音不自覺地輕輕上揚。
小姑娘眨了眨眼，敏銳地注意到沈羨今天格外不同，發梢還帶著些許濕氣，衣領也整理得比平時更仔細。
最重要的是，那雙總是安靜的眼睛此刻亮得像盛滿了星星。
“滿哥...”她抱著噴壺湊近兩步，突然發現沈羨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紅痕，頓時恍然大悟，“哦～”
沈羨被她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慌忙轉身去整理花架，卻不小心碰倒了一盆多肉。
他手忙腳亂地扶正花盆，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可沒過多久，店門的風鈴又一次響起，他條件反射般抬頭，嘴角不自覺揚起期待的弧度，卻發現只是來買花的客人。
整個上午，這樣的場景重複了七八次。
終於熬到了下午，這一次，當熟悉的腳步聲伴著風鈴聲響起時，沈羨的心跳突然加速。
他抬頭望去，逆光中，魏寧生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見沈羨望過來，他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晃了晃手裡的車鑰匙：“男朋友，準備好去約會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