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沈知願，你是在和我道歉？
……
消毒水的氣味頑固地鑽進鼻腔，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植物香氛。
病床上，他緩緩睜開眼，視線所及是醫院特有的白色天花板，日光燈管邊緣暈開一圈光暈，刺得他瞳孔輕微收縮。
他下意識抬手，手背上還留著輸液後的膠布痕跡。
指尖按上太陽xue時，眉間蹙起的細紋洩露了不適。
簡單的眨眼動作都牽扯著後腦勺的鈍痛，疼痛隨著呼吸的節奏一陣陣襲來，像潮水拍打著礁石。
喉間的幹澀讓他想起昏迷前的最後記憶——向玉萍、電話、那杯加了料的橙汁。
舌尖嘗到一絲鐵鏽味，可能是昏迷時不小心咬破了口腔內壁。
腳步聲由遠及近，在走廊上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的神經上。
沈知願偏過頭，意外又不意外地看見江敘推門而入。
江敘一身純黑襯衫勾勒出修挺肩線，領口處微微折起的弧度襯得下頜線條愈發淩厲，在頸側投下一道鋒利的陰影。
他逆光而立，整個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江敘取了一次性紙杯接水，水流聲在寂靜的病房裡格外清晰，像是某種計時器。
轉身時，沈知願正撐著床沿坐起來，他的動作很慢，額前的碎發因為冷汗而黏在面板上。
江敘彎腰將枕頭調整到舒適的角度，手指不經意擦過後頸，帶來一絲微涼。
“喝水。”
他遞來的紙杯蒸騰著熱氣，水霧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朦朧的屏障。
溫水滑過喉嚨，沈知願的喉結滾動，在蒼白面板上投下陰影。
放下杯子時，指尖在杯壁上留下一道水痕，與江敘的指紋重疊。
沈知願抬眸與江敘對視，漆黑瞳孔在燈光下近乎透明：“江敘，你......”
江敘接過空杯，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眼底浮起繾綣的笑意，語氣卻冷得讓人心驚：
“乖寶，這次的事不會這麼容易過去。”
他伸手輕撫沈知願的後腦，指尖穿過柔軟的發絲，動作輕柔得像在觸碰易碎的瓷器，“還疼麼？”
聲音突然放輕。
沈知願安靜與他對視，微微搖頭，聲音沙啞：“還行......”
江敘眸色驟然轉深，隨手拉過椅子坐下。
椅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像是某種危險的預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