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頭看著升起的黑色隔板,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像兩把小扇子。
右手被江敘自然地握過去把玩,指腹摩挲著他虎口處的薄繭。
他索性仰頭靠上座椅,閉眼假寐。
車內太靜,能聽見皮質座椅隨著轉彎發出的細微摩擦聲,還有彼此交錯的呼吸。
江敘的拇指正沿著他掌心的紋路遊走,癢得他指尖微微蜷縮。
終於,當江敘第四次執起他的手指,唇瓣即將貼上骨節時,沈知願突然反手一扣。
動作快得像捕食的貓,他一個翻身將江敘推倒在寬闊的座椅上。
真皮座椅發出“吱”的輕響。
沈知願這才睜開眼,居高臨下地睨著江敘,眼底浮動著細碎的光,像是打翻的星河,乖戾感滿滿的。
“哥哥啊,”他尾音裹著酒氣,在舌尖轉了個彎,帶著微醺的沙啞,“就這麼好親?”
明明是個陳述句,卻比疑問更挑釁。
江敘仰在座椅裡低笑,被壓制的身姿反而更顯鬆弛。
他抬手撥開沈知願額前垂落的碎發,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眉骨,“嗯,甜得很。”
光影在沈知願漆黑的眸子裡流動。
沈知願看著眼前可能是可以被自己輕易把控的人,忽然俯身,犬齒精準叼住那塊凸起的軟骨。
呼吸間,淡淡的朗姆酒香氣,混合著薄荷糖的清涼。
感覺到身下肌肉瞬間繃緊,沈知願眉眼似乎抹了層淡淡的陰影,他得逞似的眯起眼。
“江敘。”他低聲喚道,聲音輕得像穿過億萬光年的星光,帶著酒意薰染後的軟糯。
霎時間,掐著勁瘦腰身的那雙手驟然收緊。
終於,在江敘準備反攻時,上方的沈知願卻已靈巧後撤。
這是一個沒有鬧出什麼亂子的咬吻,沒有流血,沒有被迫的痕跡。
某人主動性首次的高。
哦,可能除了一個人沒盡興之外。
但沈知願覺得這樣倒是夠了,他直起身,甚至還捋了下額前碎發。
指尖劃過發絲時帶起細微的靜電,幾根不聽話的發絲翹了起來。
某願看著江敘幽幽來一句:“不是說想看看男朋友的威力,這樣可夠了,敘、哥?”
他故意把“敘哥”二字咬得又輕又慢,像含著一塊即將融化的太妃糖,舌尖在上顎輕輕一頂。
江敘低笑一聲,指尖順著沈知願的脊椎滑入後腰,聲音低沉危險:“差得遠呢。”
話落,他一把扣住沈知願的手腕,驟然起身將人按在車窗上。
“咚!”的一聲悶響,震得車窗微微顫動。
沈知願後背貼著冰涼玻璃,還後知後覺想了一句,幸好有擋板。
直到黑色轎車停在宿舍樓下,沈知願推門時腿根還殘留著酥麻。
夜風拂過後頸,那裡還留著江敘指尖的溫度。
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將身後人遠遠甩在身後。
助理原本準備下車看看江敘還有什麼吩咐,結果就見自家少爺被少年毫不留情扔在了原地。
鏡片後的眼睛微微睜大,他尷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