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下意識抵住上顎，卻只讓酸澀感更加鮮明地蔓延開來，連帶著後槽牙都泛起一陣痠麻。
“are sober yet? 清醒了沒？”
邊上，見人中招的梁招月託著腮，笑眯眯的，耳垂上的十字架耳環隨著他歪頭的動作輕輕搖晃。
沈知願放下酒杯，腦子裡什麼彎彎繞繞，江敘不江敘的，通通被這一口酸味劈得七零八落。
他無奈地抬眼，痠麻的舌尖無意識地舔過犬齒尖：“你故意的？”
梁招月聳聳肩，鉚釘手環隨著動作叮當作響：“不然呢，你大老遠就跑這裡來坐著發呆不成？”
他突然伸手揉了揉沈知願的頭發，指尖故意將本就淩亂的發絲攪得更亂，“讓我猜猜...又是那位太子爺惹你了？”
指尖故意將本就淩亂的發絲攪得更亂，幾縷碎發垂落在沈知願眼前。
沈知願輕拍開他的手，懶得理他，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酸味依舊濃烈，但這下又在他的承受範圍內。
梁招月看著他一點點喝光“特調”，自己的牙根先軟了，連忙向調酒師要了杯冰水。
恭恭敬敬地遞到沈大爺面前。
“來，大爺，喝水漱漱口。”
清水入喉的瞬間，殘留的朗姆酒香與寡淡的水味在舌尖交戰。
方才還雀躍的青檸酸味，此刻再去品味這平淡無奇的清水，只覺索然無味。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志願活動的瑣事，直到酒吧大門被推開，一陣夜風裹挾著涼意捲入。
宋唯帶著一身夏夜寒氣走了進來，目光在梁招月身上掃過，從那雙鉚釘靴到堪堪遮住重點部位的“火熱”裝扮，眼神越來越沉。
梁招月本來搭著沈知願的肩膀的手猛地一抖，半身的腰鏈掛墜一晃，像是被宋唯的視線燙著了。
“知願，我先帶他走。”宋唯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手指已經扣住了梁招月的手腕。
沈知願舉起新調的酒，對著向他瘋狂使眼色的梁招月同學意味深長道：
“祝二位今晚愉快。”
頓時，梁招月眼睛瞪得老大了，看著沈知願那就是在看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他被拖走時還不忘回頭控訴：“吱吱，你就是在報複我剛才給你酒裡加酸了！！”
漸行漸遠的聲音還有——
“宋唯，你憑什麼幹涉我穿什麼？！”
“我這身造型很貴的！”
“宋唯你是不是仗著……！！”
“宋唯！！”“……”
隨著兩人的離去，酒吧重歸喧囂。
沈知願凝視著杯中的琥珀漩渦，碎發垂落，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陰影。
敞開的領口處，鎖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在燈光下勾勒出誘人的弧度。
連吞嚥酒液時的樣子，透著股清冷乖戾的“破碎感”。
在旁人眼中，這儼然是失戀少年的典型畫面——淩亂的發，微醺的眼，還有那杯永遠喝不完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