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裡的記憶像是被風吹散的碎片，慢慢浮游出來，拼湊出一些零碎的片段。
這裡是原身每次兩天假期都會回來的地方，也是他現在的“家”。
沈知願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混雜著紅燒肉的醬香、黴變的潮濕和不知哪家飄來的中藥味，這種市井氣息讓他既陌生又熟悉。
他斂著眉，鼻尖輕輕抽動了一下，像是有些不適應這種混雜的氣味，卻又忍不住多嗅了兩下。
指尖用力地捏了捏衣角，看似在壓抑某種情緒。
“哎，向老太家的小孩，聽說今天是你生日！”忽然，一聲斜後方傳來的中年婦女聲音突然打斷了思緒。
沈知願愣了一下，轉身時，看見個繫著碎花圍裙的婦人正沖他招手。
對方手裡提著一個塑膠袋，裡面裝著幾根新鮮的胡蘿蔔和一把青菜，顯然是剛從菜市場回來。
沈知願一路上差不多知道那位撫養原身的外婆應該是姓向，而此刻他自己也因為婦人的最後‘生日’二字稍稍恍惚了下。
“張嬸。”沈知願開口。
“噯，你這小子，發什麼呆呢！還以為是不認識張嬸我了！”
張嬸三兩步走近，將手裡的塑膠袋往地上一放，隨後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走近塞到沈知願手裡。
“小願啊，這是嬸子的一點心意。錢不多，但也給你求個紅紅火火的好兆頭。”
“再說，你外婆這些年不容易，以後出來了，你可要好好孝順她噯！”
沈知願看著手裡塞進來的紅包，凝思幾瞬，低聲道：“謝謝張嬸。”
張嬸滿意地點點頭，又拍了拍沈知願的肩膀，手掌粗糙，力道卻不重，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懷：
“哎，快回去吧，你外婆肯定等急了。今天是你生日，她肯定給你準備了不少好吃的。”
說著，張嬸彎腰拎起地上的袋子，又笑眯眯說道：“對了，小願，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張嬸說！
咱們鄰裡鄰居的，你還是個小娃娃，一定不要客氣！”
沈知願輕輕“嗯”了一聲，目送張嬸離開後，才轉身朝樓道走去。
“生日啊……”
空寂的樓梯間裡，沈知願眸光加深，腦海中浮現出原主人零碎的記憶片段。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捏了捏口袋裡的紅包，指尖微微用力，像是在確認什麼。
隨即加快了腳步。
樓道裡，昏暗光線透過斑駁牆壁灑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黴味，混雜著煙塵和舊木頭的腐朽氣息。
順著樓梯往上，腳步聲在空蕩的樓道裡回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