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去，那是從嘴角開始，一點點蔓延至整張臉的張揚、肆意，仿若春日裡破冰而出的野草，帶著蓬勃的生命力與不羈。
“所以我現在是個低階的人，對麼。”沈知願微微抬起下巴，嗓音低啞，尾音輕飄飄地上揚。
“低階的人吶。”
這一聲莫名幽幽又悠悠地從沈知願唇邊溢位來，在空曠的巷子裡回蕩，像是某種危險的預告。
混混老大不明所以，只覺得眼前這少年的氣場陡然一變，讓他心裡莫名發慌。
他眼角嘴角狠狠抽搐了幾下，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小子還敢嘴硬？”
說著，手中的折疊小刀在空中隨意地劃了幾下，銀光閃爍，試圖用這淩厲的動作找回些場子。
“今兒個不把你收拾服帖了，我們兄弟往後還怎麼在這混！”
小弟1號說罷，還惡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星子在塵土中濺開。
小弟2號：“就是就是！”
小弟3號：“是的是的！”
小弟456789：“老大，咱們上吧！小脆皮一個！”
小弟10號：“兄弟們上！”
...
五分鐘後， 這條平日裡靜謐的小巷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混戰風暴，此刻塵埃漸落。
十個校外混混，此刻橫七豎八地全部面朝天躺在地上。
其中，那混混老大一隻眼睛烏青，正仰躺在地上，氣若遊絲地罵道：
“這他媽還是柔弱！誰他媽接的單子！給老子死！”
一個被沈知願揍得最狠的小混混，此刻正仰面朝天地躺著，鼻血汩汩地往外冒，他吸了吸鼻血，捂臉嗚嗚嗚。
“嗚嗚嗚！”
這哭聲是個導火索，其餘混混像是被觸動了心底最柔軟的悲傷開關，也跟著 “嗚嗚嗚啊啊啊！！！” 地嚎起來。
一時間巷子裡鬼哭狼嚎，宛如大型哭喪現場。
混混老大原本扭曲的臉瞬間凝固，嘴巴半張著，發出一聲：“...... 噶？”
沈知願站在一旁，手裡的板磚在一開始就沒了用武之地。
他抬起手，手指拂過校服衣擺，淡定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彷彿剛剛只是隨手整理了一下衣領，而非單方面毆打了十個混混。
他目光淡淡掃過地上的眾人，眼神裡透著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平靜。
然而此刻，沈知願臉上卻又忽而綻放出笑容，既漂亮又可怕的。
他輕聲開口：“還打不打了，哥哥們？”
少年尾音蕩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透著絲絲寒意，在眾人耳邊輕輕回蕩，讓人心驚膽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