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言說:“看我。”
孟停晚才將目光移到他臉上。
看清他眼裡含著的淚光,魏斯言輕輕吻了吻他的眼角。
輕聲哄著他:“我們不哭。”
聽到魏斯言溫和輕柔的聲音,孟停晚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將額頭靠在他肩膀上,發出剋制又小聲的嗚咽。
感受著懷裡人顫抖的身體,魏斯言輕拍他的背:“沒事的,小晚,我在呢,不哭不哭。 ”
等到孟停晚慢慢安靜下來,抬起頭時,魏斯言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衣服濕了一塊。
孟停晚摸著自己的“創作”,還帶著點鼻音說:“濕了。”
魏斯言摸出一張紙巾,給他擦了擦臉:“你的臉也濕了。”
孟停晚把紙巾接過來,自己擦著臉上的淚痕:“你身上經常帶紙是吧?”
“怎麼這麼問?”
“我記得那次你也給了我一張紙。”
“哪次?”
“那次我被堵在那條小路裡打,頭上還流血了。”
魏斯言回想起來了,那個時候他們還不算認識,他從那條小巷子經過,看見了剛剛打完一架,渾身掛彩的孟停晚,鮮的血從額角的傷口流下來,顯得格外刺眼。
本來不應該多管閑事的魏斯言卻停了下來,遞給他一張紙巾。
把紙巾遞出去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這種事,這種情形,他應該是避之不及的,可那天卻一反常態。
“緣分吧,”魏斯言說:“那天要是別人,我還真不一定停下來。”
“那次也是因為孟遠,”孟停晚垂著眼:“在長這麼大,我遇到的幾乎所有麻煩,都是因為他。”
魏斯言坐在他旁邊,握住他的手。
“你也見過很多次了,”孟停晚說:“那天我收到他的簡訊的時候都懵了,下一秒就給我惡心吐了。”
孟停晚說著覺得有點好笑:“真吐了,跑廁所裡吐得哇哇的,不是誇張手法。”
魏斯言捏了捏他的手,表示他正在聽。
“我甚至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回來了,我都已經做好再也見不到他的準備,誰想到他給我來了一個猝不及防,”孟停晚將頭靠在牆上,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看不清情緒:“我能想到他這些年在外面肯定會繼續亂搞,賭博欠債什麼的,這都是他老本行,不期待他會收手,只是我沒想到……”
孟停晚頓了頓:“他居然會殺人,操……這輩子都想不到,那我怎麼辦?魏斯言,我怎麼辦?”
這會是孟停晚一輩子的汙點,這個標簽永遠會貼在他身上,受人指點,遭人詬病。
孟停晚說:“我未來的生活和工作全都要受到他的影響,我的計劃就被打亂了,我那麼多年沒見過他,憑什麼我要為他承受這些?”
魏斯言松開他的手,去摟他的肩膀,把他半抱在懷裡:“我陪著你。”
“我讓他去自首他不去,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辦,自首的話可能會判輕一點。”
不可否認,孟遠的確做了很多足以讓孟停晚恨之入骨的事情,只不過,血緣是世界上最難以跨越的紐帶,因此孟停晚他做不到完完全全放下這一層關系。
“報警吧,”魏斯言說:“我們報警。”
孟停晚看向他:“我這樣是不是太賤了?他都這樣了,我還為他考慮。”
聽到他這麼說自己,魏斯言有些不滿地皺皺眉:“不許這麼說自己,不是你的錯,他是不可能去自首的,現在報警是最好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