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停晚掙開拉住他的兩隻手，一言不發地轉身出門，臉上冷得不像話。
他憑著記憶找到上次去過的舊城和孟停晚盯著出租屋。
來的路上他努力按捺住想要在手機上搜尋關於孟遠的新聞，他太好奇了，但是又很害怕。
他害怕看到孟遠做的事，害怕事情比他預想的還要更嚴重。
他回想了自從收到簡訊後和孟遠見的幾次面。
他都表現得自然，和孟遠本人以往給人的印象一模一樣，除了當孟停晚提到報警的時候。
如果是這樣，那怪不得了，只要孟停晚提到報警，孟遠就會表現出異常的恐懼和瑟縮，他當時還覺得奇怪，以為孟遠吃錯藥瘋了，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孟停晚急切地跑上樓，走路帶風，把整棟樓能叫亮的聲控燈都叫亮了，到了孟遠出租屋門前，他使勁拍著門，彷彿要把這扇破舊的鐵門給拍倒。
“開門！孟遠！”孟停晚喊著：“孟遠！給我滾出來！”
幾秒後門裡傳來急切地腳步聲，然後門就被開啟，孟遠那張頹廢不堪的臉出現在孟停晚眼前。
見到是孟停晚他眼睛亮了一瞬：“你怎麼來了？給我……送錢的？”
“老子給你媽！”孟停晚一把將他推到牆上：“你到底在外面幹了什麼？！”
“什麼幹了什麼？”孟遠眼睛裡盡是疑惑：“我沒幹什麼啊？”
“沒幹什麼？”孟停晚氣笑起來：“你別在這給我裝失憶，你自己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要我來提醒你？”
孟遠聽到他的話臉色突變：“我什麼都沒幹！”
他突然蹲下去，抱著自己的腦袋，神經質的重複：“我什麼都沒幹，什麼都沒幹，不是我殺的，她不是我殺的！”
“給老子站起來，”孟停晚把他拉起來，和自己對視：“你現在，把你幹的所有事，起因經過結果，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孟停晚的語氣逐漸穩定下來，孟遠的情緒也慢慢平息，可能是知道瞞不過去了，他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孟停晚。
剛開始從雲城欠債跑路的那幾年，他輾轉很多個地方，用身上僅有的一點錢，在各個城市的老城區租像這種破舊便宜的房子。
每在這些地方住一段時間，他就會搬走，在別的城市不做其他的，不去找賺錢的法子，也不是躺平等死，就做一件事——他還是戒不了賭癮。
他玩轉了各個地方的棋牌室，這些年有贏有輸，輸佔大部分，沒錢還，因此他又開始借錢，一借就是一大筆錢，還認識了一些社會上的閑散人士，流氓地痞。
所以他身上背的債越來越多，追著他身後要債的人也排成了長長的一個隊伍，他為了躲這些人，才不停地換地方。
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有一次他還是被追債的人堵在了巷子口。
漆黑的巷子裡，幾個人把喝得醉醺醺的孟遠圍在裡面，刀刃閃過冰冷的寒光。
可能是酒壯慫人膽，平時見到這些人就怕得腿軟的孟遠，居然在對方有刀的情況下，一把搶過對方的刀，沖出了包圍，把那些人狠狠甩在後面，一個跑在最前面。
然後……
路過巷口的女大學生，今天剛和異地的男朋友約完會，送走男朋友後她獨自一人走回學校，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那個箱子裡突然沖出來這麼多人，不知道為什麼沖在第一個的人剛好拿著刀，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倒黴，非要這個時候剛好路過這裡。
那把水果刀插進她的胸口的時候，她只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在不斷往外流，而自己不論怎麼想喊救命，都發不出聲音，面前好幾個人都愣愣地站著，麻木不仁地看向她。
最後她閉上眼的時候，眼前全是可怕的猩紅，她想起了一個小時前和自己道別的男朋友，想起了在遙遠的家裡等待自己的父母，還有剛剛打電話問自己要不要一起去買宵夜的室友……
孟遠愣住了，他全身顫抖地看著緩緩閉上眼，面色蒼白的女孩，然後看看自己手裡還殘留著溫熱血液的刀。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殺人了，他不是故意的，是那個女學生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沒剎住車就把刀插進了她的胸口，又在驚慌之下拔了出來。
“臥槽！”身後追債的人也驚了：“這孫子居然殺人了。”
“快走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