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收費的。”魏斯言強調。
“那行，”孟停晚摸摸兜，從裡面掏出來一個硬幣放在桌子上：“給你五毛錢吧。”
魏斯言也不推辭，伸手拿過那個硬幣，邊拿還邊說：“老闆真大方。”
“誒，”孟停晚伸出腳輕輕踢了踢魏斯言的凳腳：“昨天你回去你爺爺是不是特別開心啊？”
“是啊，”魏斯言點點頭：“拉著我問了好多學校裡的事。”
“你真不打算給你爸媽說你回來了？”
魏斯言沉默的思考了兩秒，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不說了，說了就要回家，回家他們又要念叨我，煩人。”
說完他又頓了一下，又再次開口：“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不懂事？”
“為什麼？”孟停晚明明在看作業，聽到這話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來看他：“為什麼我會覺得你不懂事？”
“就是……和父母關系處成這樣，回家也不告訴他們……”
“天哪，”孟停晚打斷他：“你還不懂事誰懂事？我嗎？還是周楓？”
魏斯言覺得有點好笑：“為什麼要傷害周楓？”
“別管，”孟停晚繼續說：“關系這種東西是相互的，你覺得你和父母的關系處成這樣，不是因為你單方面的原因才變成這樣，懂嗎？”
“你覺得你們之間的主要問題是你嗎？”孟停晚問。
魏斯言想了一下，開口：“自從我初中開始被他們接回家，他們對我的要求都很高，不管是我考了第三還是第一，他們總有理由來打壓我，我甚至沒怎麼反駁過，所以，我覺得主要原因不在我。”
“那不就行了，”孟停晚說：“你自己都這麼覺得了，那你來問我有什麼意義？你和你父母之間的關系，是因為你父母總覺得你不行，導致你覺得很討厭，怎麼會是你不懂事？”
“你總是這樣。”孟停晚說。
“哪樣？”
“內耗。”孟停晚回答：“你記得之前認為自己沒考好跑天臺上吹風的事嗎？”
魏斯言有點意外地挑挑眉：“不是，你還記得這事啊？”
“當然記得，你的很多事我都記得，”孟停晚帶著點壞壞的笑，又說：“那次我記得你考的比平時還要好，我還安慰你來著，現在想起來其實不是你覺得自己不好，而是你爸媽在給你洗腦讓你自己認為你不好，根本就不是你的問題，今天你又是這樣。”
魏斯言默默看著他，聽著他說話。
“你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嗎？”
“為什麼？”
“因為你太懂事了，你不喜歡把問題推給別人，所以就算是在你清楚的知道原因不在你的情況下，你還是會懷疑自己，”孟停晚一本正經地叫他：“魏斯言，這樣不好，不是你的原因就不是，該怪別人就怪，這沒什麼的，不管是什麼關系。”
孟停晚說話的過程中，他能感受到魏斯言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直到他說完之後，魏斯言才回過神來，然後緩慢開口：“知道了，謝謝老師。”
孟停晚說：“魏斯言，你很厲害。”
孟停晚說完覺得有些可笑，明明他自己家裡的情況更糟糕，又有什麼立場在這裡開導別人。
他又轉頭去看魏斯言。
魏斯言看上去在認真思考他的話，幾秒鐘之後，他抬起頭來說：“我知道了，我以後不不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