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停晚把手機收好,輕輕看了一眼魏斯言,又轉過頭去看摩天輪外,開口:“他像單身久了後發瘋一樣。”
魏斯言的笑意更深了,開口沒有繼續傷害姜帆:“我覺得我們的朋友圈很不錯。”
“我也覺得。”孟停晚還是沒看他。
摩天輪慢慢往地面上降,轎廂外的視野也越來越窄,太陽還沒完全落下,天邊還有金色的光。
下了摩天輪,他們又在遊樂場附近吃了飯,因為太累了,說要去的夜市也沒去,坐上了返程的地鐵。
返回的地鐵人已經少了很多,遊樂園距離始發站比較近,所以他們上車的時候,整個車廂,包括他們就四個人。
在外面玩了一天,整個園區來來回回的走,地鐵上兩人都累了,特別是孟停晚,上車剛一坐下沒幾分鐘,他就開始小雞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地點頭。
魏斯言坐在邊上,側頭看他。
犯困的孟停晚他見過很多次,一年前這個時候,沒晚在辦公室裡,也是這樣的座位,這樣的視角。
那個時候孟停晚更容易困,畢竟每天晚上都要面對根本看不懂的數學題,還不被允許看手機,每次一坐下,只要辦公室裡安靜下來,不出三分鐘,魏斯言就能用餘光看見他一下接一下輕點著的頭 。
往往這個時候,魏斯言會被身邊人吸引,微偏過頭看他犯困,看他的頭慢慢越來越低,然後在他馬上要碰到桌子的時候,拍他肩膀,把人叫醒。
被叫醒的孟停晚露出不耐煩的眼神,皺著眉毛狠狠瞪他一眼,好像在用眼神罵他:神經病。
然後清醒幾分鐘,低下頭偷偷看兩眼手機,再次陷入沉睡。
一個晚上反反複複,魏斯言會覺得很有趣。
從小到大,魏斯言都是處於優秀的尖端,接觸的人從來也都是和他相似的,處於同一位置的。
只有孟停晚,是他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例外。
他囂張,叛逆,同時又細膩,脆弱。
魏斯言看著身邊孟停晚的頭越來越低,他自己也有點暈,沒多想,就做了一個一直想做但沒一直不敢做的事。
他伸出手,輕輕扶著孟停晚的腦袋靠到自己的肩膀上。
還順手摸了一下孟停晚的的耳垂。
肩膀上的人像是終於找到一個支撐的地方,自己動了動腦袋,在他肩膀上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就睡了過去。
魏斯言一直盯著他,漸漸眼皮越來越沉,車廂內非常安靜,聽著每一站的報站廣播,竟然還有一些催眠的意味,不知道什麼時候,魏斯言也沒撐住,睡了過去。
兩個人都在地鐵上睡著了,心也是夠大的,不過還好,遊樂園到南橋街的路程很長。
孟停晚是被報站聲音吵醒的,迷迷糊糊睡著之後,他感覺有人在碰他的耳朵,但當時實在是太困了,程度堪比數學課,所以也就沒管。
他對自己熟悉的事物是很敏感的,所以在他聽見機械女聲播報出:“下一站,南橋街。”的時候,立刻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還有點迷糊,反應了一會兒之後,就發現自己居然靠在魏斯言的肩膀上,他馬上就清醒了。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就發現了更加可怕的一幕,魏斯言也睡著了,可是他的腦袋正靠在他頭頂上。
孟停晚覺得頭他們保持這樣的姿勢已經很久了。
而且對面的座位上還有人,就這麼直勾勾面對著他們坐。
孟停晚閉了閉眼睛。
太糟糕了。
死了算了。
一秒之後他突然坐直身體,靠著自己的魏斯言也很快醒過來。
“到站了,”孟停晚站起身,目視前方,沒有看魏斯言更沒看對面的一男一女,語氣冷酷:“下車。”
魏斯言剛醒,眼前還有一些模糊,但抬眼一看,模糊中看見背對著他的孟停晚兩只耳朵都有些紅。
有點奇怪,但他也沒多問,剛醒過來腦子再聰明也不太好用。
兩人先回了花店,魏斯言一下飛機就過來了,行李還放在那。
“你現在要回家嗎?”拿完行李,魏斯言站在門口等孟停晚鎖門。
魏斯言頓了一下,他還沒想過這個問題,早上七點就從學校爬起來去機場,一路上都想的是要帶孟停晚去哪裡,甚至沒來得及告訴魏易和沈玲華他回來了。
魏斯言微垂著眼思考了一秒,開口道:“算了,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