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停晚無話可說。
七點鐘孟停晚站起來收拾,準備關燈的時候,他看著魏斯言還穩穩坐在椅子上,居然睡著了,他說:“你要睡這嗎?要的話我把鑰匙給你。”
魏斯言這才醒過來看著他,門外天已經黑了,雨卻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他站起身來,說:“不了吧,睡在這腰痠背痛的。”
兩人拿著唯一的傘出了門,魏斯言站在雨棚下,孟停晚鎖好門轉過身來開啟那把黑傘。
“你要過來躲著還是淋回去?”
魏斯言沒說話,走到傘下,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拳頭這麼長,孟停晚撐著傘,兩人走進雨裡,依舊沉默著。
他們之間好像最多的就是沉默,昨天晚上,他們一前一後走在狹長的街道上,今天在店裡坐了一整天,還有現在,兩人共撐一把傘,他們都是沉默的。
本來就是,好學生和壞學生之間能有什麼說的。
手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魏斯言的手握住傘柄,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我來吧,”魏斯言的聲音在右邊很近的地方響起,好像帶了點調笑的意味:“我比你高。”
孟停晚沒轉頭,只是斜著眼睛瞪他一眼:“你再罵?”
魏斯言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之後又是不出意外的沉默,街上很安靜,可以聽到窗戶裡別人家裡的小聲交談,偶爾幾聲貓叫,嘩啦啦的雨聲,還有遠處傳來的若隱若現的車鳴。
一直走到那個岔路口,孟停晚才開口道:“你往右邊走?”
“嗯。”
而孟停晚要往左。
“傘給你,我離這不遠,跑兩步就到了,”說著孟停晚就打算跑出去。
誰知道魏斯言居然拉住了他的手腕:“既然不遠我可以把你先送回去,然後我再自己回去。”
孟停晚皺著眉看著他,好像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還是說你想先送我回去?”
“把手放開。”
魏斯言放開拉著他手腕的手。
兩人又一起往左邊走去。
“今天沒有追逐戰了嗎?”魏斯言在安靜中突然開口。
孟停晚明白他是在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少管閑事。”
“很危險。”
“傷不到你。”他頓了頓:“只要離我遠點。”
自從孟遠出事,孟停晚對於任何人的交往都保持著距離感,包括在學校裡的那些朋友,周楓,陳子軒……所以別人總是認為他這個人很難接近。
更別說魏斯言這種站在高處的優等生。
走到那個昏暗的樓道門口,孟停晚一步跨進去,就在魏斯言準備往回走的時候,孟停晚叫住他:“魏斯言。”
魏斯言轉身看著他的眼睛。
孟停晚的聲音在樓道裡,有一點回聲,他聽見他說:“昨天的事我已經給你道歉了,今天再道一次,對不起。”
“還是那句話,別管我的事,我不是什麼好人,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