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結果表明談翌的身體素質比常人要好,總體來說沒什麼大礙,頭上的傷口注意別沾水、別磕碰就好,縫合線可以自行吸收。
醫生走後,談翌從病床上坐了起來,沖陸銜月笑了笑,“我就說我沒事吧。”
陸銜月“嗯”了一聲,恢複了一貫的淡然模樣,彷彿兩小時前慌亂失態的人不是他。
談翌瞄著陸銜月的神情,感受到了巨大的落差,在車上時,陸銜月明明擔心他擔心得哭了,現在又變回了平靜淡然的模樣。
陸銜月把水杯遞了過去,“喝水嗎?”
“喝。”談翌又笑了起來。
他手上還輸著液,即使空著一隻手,談翌也理直氣壯地要人喂,就著陸銜月的手喝完了一杯水。
談翌盯著陸銜月瞧了好一陣,總覺得陸銜月的臉色不大好,他問,“你真的沒事嗎?檢查結果怎麼樣?有沒有內傷?”
車禍的不確定性太多,碰撞之下,誰也說不準身體內部有沒有受傷。
“沒有。”
談翌不放心,非要看陸銜月的檢查報告,陸銜月只好把報告單拿給他看。
肇事者是個富二代,頭上也被撞破了口,對方認責倒是認得很快,給他們安排了十分全面的身體檢查,還找了律師說要盡數賠償他們的損失,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看完檢查報告後,談翌還是皺起了眉,“腳踝脫臼,肯定很痛吧。”
“沒有。”
陸銜月當時的感官十分麻木,只能注意到談翌的狀況,他自己倒是沒多大感覺。
談翌的視線在陸銜月的腳踝上掃了一圈,而後又想起了一件事,“可惜你送我的禮物也沒了。”
盡管有禮盒包裝,但是在巨大的撞擊之下,玻璃香水瓶還是碎了。
陸銜月打算過後再給他補上新的禮物。
沒多久,林卉也匆匆趕來,柳含章跟在她身後,拎了一罐熱湯。
“媽,你怎麼來了?”談翌正樂滋滋地吃著陸銜月給他削的蘋果。
“瑤瑤不知道吧?”
“瑤瑤去阿晴家了,我還沒告訴她,怕她情緒控制不住,對心髒不好。”
林卉看了一眼談翌頭上的傷口,問道,“身上沒有其他傷吧?”
“沒有,就是撞了一下頭,沒什麼大事。”
吃完蘋果後,談翌去了一趟衛生間,因為手上還掛著水,陸銜月便替他拎著輸液架。
談翌洗完手,抬眸看了一眼鏡子,又猛地頓住。
他指著自己的腦袋,轉頭看向陸銜月,不可置信地問,“我這塊兒的頭發呢?”
陸銜月言簡意賅道,“縫針,剃了。”
他的傷口位於腦袋右前方,醫護人員見他樣貌出眾,還染了時髦的粉色頭發,以為他是演員、模特之類的從業者,特意使用了比較美觀的皮內縫合,但是無菌操作沒辦法不剃頭發,醫生還盡量縮小了範圍,只是保守地剃掉了傷口附近三厘米的頭發。
談翌:“……”
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打架落敗的天鵝,被其他天鵝啄禿了一個洞。
談翌悲傷地問,“那我的頭發還能長出來嗎?還能像從前一樣強韌茂盛有光澤嗎?”
“不知道。”
談翌憂鬱地躺在病床上,二十分鐘後,閃送小哥送來一頂帽子,他才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但下一秒,陸銜月就將他的帽子沒收了,“你的傷口不能悶著。”
談翌:“……”
那他的頭皮也不能裸著。
見陸銜月態度強硬,談翌又認命地躺了回去。
他為自己被剃掉的頭發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