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回憶 像是被誰欺負了一樣。
陸銜月雖然不怎麼喝酒, 也不喜歡喝酒,但他天生酒量就很好。
柳澄書還在的時候,有一次心血來潮拉著他們姐弟倆做過酒量測試, 說是避免他們在必要應酬的時候被人算計。
剛開始,柳澄書循序漸進地給姐弟二人倒酒, 半小時後他發現自己的一雙兒女臉色如常, 神志清醒,毫無醉意。
他當時還挺高興,“不錯不錯,章章和昭昭都繼承了爸爸的好酒量。”
柳澄書又興致勃勃給他們斟了滿滿一杯酒,這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他自己都有點暈乎了, 姐弟兩個還跟沒事人一樣。
結果並不難猜,他們三個人喝到最後,率先倒下的反而是柳澄書,陸堇宜拿這件事取笑了他好久。
柳含章回憶起從前來, 也忍不住笑了笑。
“昭昭的酒量和我不相上下, 甚至可以說比我更好一點,不過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他這兩年確實沒怎麼喝酒, 我也沒有認真和他比試過,說不定現在還是我更勝一籌。”
她的語氣裡隱隱還有幾分自得。
談翌聽完,怔怔地望著身旁空掉的座位, 那天的一幕幕像是電影倒帶一般在腦海裡重現。
柳含章的酒量他見識過, 就算是喝完了五百毫升的紅葡萄酒,也才勉強算得上微醺,是談翌見過最能喝酒的女生。
如果陸銜月的酒量比柳含章更好, 那麼……那天的酒就並不足以讓陸銜月喝醉。
那就是說,陸銜月當時並沒有醉到神志不清、斷片失憶的地步。
所以,那晚陸銜月從頭到尾都是清醒的,他對陸銜月做了什麼,陸銜月都記得一清二楚,但陸銜月當時並沒有推開他……
以他對陸銜月的瞭解,不反駁等於預設,不拒絕那就等於同意。
談翌的腦子裡現在只有一個想法。
他們兩情相悅。
這四個字有灼人神志的效果,談翌光是想想,心髒就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腦子裡瞬間炸滿了絢麗的煙花。
柳含章眼看著談翌從面色如常到燒紅了耳尖,不用想都知道那天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張雯君給談翌夾了一塊排骨,“對了小談,我們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你今晚就和昭昭一起睡。”
“昭昭的房間在二樓右側的走廊盡頭,門口花瓶裡有一枝杏花的那間。”
談翌回過神,愣愣點了點頭,又說,“外婆,我怕陸銜月他不同意。”
張雯君當即說道,“這有什麼不同意的?你們都是男娃,睡一間床不打緊,誰也不會吃虧。”
“一會兒我給你拿一床幹淨被子,你們一人一床,免得搶被子,這下昭昭總不會不同意了吧?”
“謝謝外婆。”
談翌心不在焉地吃著飯,端起杯子喝了口涼絲絲的甜酒,只要想起陸銜月那晚沒喝醉,他就覺得心頭滾燙至極。
——
陸銜月回到房間後,坐到了窗邊的書桌上。
左右無事,他隨手從書架上抽了本書,放在桌上攤開看。
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絕於耳,陸銜月垂眸看著書頁上的句子,竟連一個字也沒進腦子。
柳含章對於他的酒量深淺一清二楚,她肯定會將這件事告訴談翌,他姐姐從小到大就喜歡拆他臺,可以說是她的一大樂趣。
要是談翌知道他那晚沒喝醉……
提起那晚,亂七八糟的畫面就會再次浮現眼前,陸銜月白皙的脖頸也染上了熱意,他將窗戶開得更大了些,讓陣陣涼風吹在臉上,降了降溫。
陸銜月冷靜地轉念一想,“喝醉”這種事旁人是很難界定的,只要他咬死了自己不記得那晚的事,誰也沒辦法說他是清醒的。
沒多久,敲門聲響了起來。
“昭昭——”是張雯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