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煩他還差不多。
陸銜月懶得和談翌多說,轉身側躺面對著窗戶,裹好被子下了逐客令,“我要休息了。”
談翌點點頭,“正好我也困了。”
陸銜月感覺到身上的被子被掀起一角,談翌已經坐到了他身側的病床上。
“勞駕,睡過去一點。”
陸銜月回眸,對他的行為感到不可置信。
“你什麼意思?”
談翌慵懶地打了個哈欠,自然而然地說,“擠擠就睡了,這病床挺寬的。”
陸銜月嚴詞拒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談翌不理會他的反對,已經躺到了陸銜月身側。
“就是不行。”
兩個成年男子擠在一張病床上,這像話嗎?
談翌離他很近,嗓音就靠在陸銜月耳畔,只聽他悠悠道,“既然你不肯挪一挪,那我就只能貼著你睡了,不然一翻身就會掉下床去。”
耳鬢廝磨般的親暱感,令陸銜月臉頰發燙,他想避開這奇怪的氛圍,下意識往外挪了幾公分,挪完聽見談翌輕笑一聲,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僅不該給人挪位置,更不該讓談翌上床。
談翌躺在陸銜月身後,與他同床共枕,這人身軀溫熱,極富侵佔性,陸銜月感覺被窩裡全是談翌的氣息,淡淡的鮮割青草味縈繞周身,讓人彷彿置身於陽光曬過的青草地。
談翌寬慰他道,“抱都抱了,摸也摸了,挨著睡一覺也沒什麼是吧?我又不做別的。”
“……”
片刻後,陸銜月感覺到腰間多了一雙手臂,某人聲稱“不做別的”,卻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腰身。
陸銜月忍著把談翌踹下床的沖動。
“手拿開。”
掌心的腰身勁瘦細窄,談翌不怕死地將人往懷裡壓了壓,義正辭嚴道,“你不覺得病床的被子太單薄了嗎?這樣暖和些,況且你今天也像這樣抱著我,我們扯平了。”
這算哪門子的扯平?
陸銜月的後背靠著談翌的胸膛,連同有力的心跳聲也貼到了他的肌膚之上,他不自在極了,手肘猛地往後一屈,擊在談翌的胸口上。
“我就沒見過比你更討厭的人。”
他的力道並不重,談翌低低地笑了一聲,語氣像是逗弄人似的,“嗯,我最討厭了。”
剛才不還竭力辯解嗎?
現在倒是主動承認了。
談翌的體溫略有些高,陸銜月感覺自己被一團溫火環繞,燒得四肢經脈都要沸騰了,他總疑心是藥效沒過。
陸銜月皺著眉掙紮,拽開談翌的手,卻碰到了一種手感粗糙的東西。
“嘶……”
談翌很輕地縮了一下手。
陸銜月發覺不對,把談翌的手拎出被窩,看到了他被紗布包裹的手背。
“你手怎麼了?”
談翌笑了笑,將手放回被窩,繼續攬著陸銜月的腰身,無所謂地說,“沒事,不小心被割了一下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陸銜月想起了林龐暉藏在手裡的玻璃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