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翌“噢”了一聲,似有點惋惜,他想起陸銜月在他懷裡輕飄飄的分量,說道,“你還是太瘦了,再這樣下去,除夕之前,可達不到含章姐的要求。”
陸銜月沉默不言,蓋上被子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黑乎乎的後腦勺,像個一碰上外界攻擊就縮成一團豎起尖刺的刺蝟。
窗外夜色濃鬱,就在談翌以為某隻刺蝟不會再搭理人的時候,卻聽陸銜月悶聲說了句,“今天……謝謝你。”
陸銜月是在說談翌替他包紮的事情。
雖說這家夥有點討人嫌,硬要給他包紮,但不管怎麼說,確實幫了他。
談翌揚起唇角,逗弄刺蝟的心思從心底升起,他膽大包天地伸手揉了一把陸銜月的腦袋,然後在對方反應之前迅速撤開,還順手關掉了小夜燈。
陸銜月:“……”
得寸進尺的臭小子。
陸銜月的頭發又細又軟,手感比談翌想象中更好,臥室重歸黑暗,他沒忍住又伸手揉了一把。
“……”
陸銜月壓下想揍人的沖動,警告道,“你再碰我一下試試?”
談翌達成目的,適可而止地收手,嗓音也透著愉悅,“早點休息,有需要叫我一聲就行,明天見!”
——
從溫泉山莊回去以後,陸銜月向公司請了三天假,剛好碰上週末,一共休息五天,談翌就在他家寸步不離地照顧了他五天。
從一日三餐到作息起居,無一不親自監管,無一不體貼入微。
陸銜月病假第二天明明已經可以正常走路,談翌還是生怕他不小心磕了碰了,寸步不離地守著他,甚至每天都換著花樣給他熬食補湯。
週日晚上。
談翌給他做了一條清蒸鱸魚,陸銜月剛喝完蓮藕排骨湯不到三小時,眼下毫無餓意,他坐在餐桌上一動也不動。
半晌後,他看著談翌陸續端上來的香煎鱈魚和酸橙派,抬手揉了揉眉心,問道,“我姐究竟給你開了多少工資?”
讓他不僅攬下了護工的職責,還順帶成了他的住家保姆兼做飯阿姨?
談翌繫著圍裙,儼然一副宜室宜家的模樣,他頗為欣喜地問,“你問這個做什麼?是覺得我太過真誠負責,所以要給我開雙倍薪水嗎?”
陸銜月面無表情,問得很認真,“我能開雙倍薪資,你能離職嗎?”
談翌歉意一笑但毫無歉意,“很抱歉,我和含章姐的合約還沒到期,暫時不能離職,況且既然答應了要照顧你,就得盡職盡責,說到做到。”
他微笑著看向陸銜月,“這位答應我要好好吃飯的陸先生,你說對不對?”
談翌一邊說,一邊將鱈魚推到陸銜月面前。
陸銜月:“……”
他就不該腦子一抽答應那個看似簡單的要求。
誰能預料到談翌會一天五頓地投餵他?
早點、午飯、下午茶、晚飯、夜宵頓頓不落,每頓不多不少不超量,讓陸銜月想拒絕都找不到理由。
因為自己先前已經答應過了要聽他的安排,當時提了“進食量不可超出承受範圍”的要求,可沒想到談翌心機深重,煩人至此,雖然給他減少了分量,但額外增加了進食次數。
少食多餐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過這意味著陸銜月每天至少得見談翌五次。
他現在看見粉毛就覺得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