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一頓,罵我一頓,都可以,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了。
媽媽抱著我哭,說是她不好,對不起我,對不起顧輕言。
我不是很能理解。
但是媽媽說我病了。
於是我病了。
他們帶著我去看醫生,然後吃藥。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我見不到顧輕言,也見不到克裡斯汀。
見不到顧輕言還好,醫生告訴我,我只是想和他做朋友,獲得他的關注和認可。
但克裡斯汀我也見不到,這很煎熬。
我沒有他的聯系方式,沒有辦法聯系他,但好在,他知道我的電話。
窗外的銀杏葉落了一地,他打了電話過來,我期望他像往常那樣活力十足地嘰嘰喳喳說一通有的沒的,但他沒有,他很平靜地提出想跟我見一面。
和媽媽溝通之後,媽媽同意了。
這次見面,他還會提在一起嗎?他再提一次,我就同意了。
確定關系,對,要跟他確定關系。
得有點儀式感,我訂了鮮花和蛋糕,路過珠寶店還一時興起訂了一套男士對戒,他的尺寸我是知道的,每次雙手相握,我都能知道他的尺寸。
我抱著花和蛋糕,一路小跑進了咖啡店,遠遠地看見了卡座中的他,我慢下腳步,對著玻璃整了整衣領,壓下嘴角走了過去。
將花和蛋糕放到他面前,淡淡地說:“只是路過買的,不是特意為了見你。”
與我預料的相反,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顧輕然,太晚了。”
沒有啊,我看了看手錶,我是提前十分鐘到的。
“我們,斷了吧。”他說。
“什麼?”我沒聽清。
“我們斷了吧。”他重複了一遍。
“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我站起身,握上他的手,“你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他一點點將我的手和他的手分開,眼底一片平靜,一字一頓地說:“我、討、厭、你。”
他走了。他也走了……
他也討厭我。
有什麼東西從我的眼眶中滑落。
那一刻,我好像才明白,因為我犯了錯,所以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我有想過死纏爛打。但之前的教訓擺在前面,我還是沒有那麼做。
我平靜地回了家,平靜地躺在床上,平靜地看著窗外走過春夏秋冬。
只是偶爾,會想起,那個笑得狡黠的人。
騙子。